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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时，晚十点。
张灵彤饭后回了酒店，两室一厅的屋子里又只剩下一人。
空荡荡的房间，左轶用手枕着脑袋躺床上，脑海里思绪万千。
他首先是在琢磨张灵彤这人。
其实，丸子头这小女生很好琢磨，但正因太好琢磨又令他琢磨不透，对她的理解只能流于表面。
根据她的一系列表现来看，可以判定她是一个正义感十足的人，也是一个单纯的人。不然不可能救了自己后还不补刀不舔包，更不可能在认定左轶是修炼届人士后，就大方告诉他【灵气复苏】的事情。
这完全是一个活雷锋的表现。
然而左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无缘无故的爱，怎么都要有一些契机，不然就不合理。
例如她现在缠着自己就很不合理。
左轶已经隐隐暗示过不分取那份战利品的意思，但张灵彤却直接选择无视，不做回应，意思就是赖着不走了。
对此左轶能想到最大的可能是：她想得到张天师像给自己的那段信息。
是的，按照张灵彤的说法，那段信息很可能是某种功法或者传承。而张灵彤是张天师后人，想要得到自己祖先的神通自然是合乎情理的。
但话又说回来，这么单纯正义的女生，如果想要得到什么东西应该会直接说出来，而她到现在一直没提过那个事情，甚至连问都没问。
这就很不合理了。
她要是问了还能使左轶安心，可她回避这件事情让人更加怀疑是否别有用心。
简而言之，左轶认证了张灵彤的品德，不相信她会玩心机。
然而现实又是她的行为太不符合逻辑，令人实在琢磨不透……
“……”
“女人心，海底针。前人诚不欺我。”
想不通的事情索性不想，时间会给出答案。
左轶无奈放下此事，又思考起另一个事情——
大天魔与自身体质变化的关系。
最开始时，他猜测自身体质发生变化有两种可能：一是因天师像，二是因为大天魔。
可细想后，他果断将原因确定为是大天魔导致！
因为他想起那日在青城山，自己被大天魔主导吃掉那条鬼物时，曾说了一句话：怨念能增强魔魂，鬼气能淬炼肉身。
前一句是为何意暂且不提，后一句则非常关键，很可能就是自身体质变化的原因。
‘鬼气’为何物？根据张灵彤解释，鬼气只是灵气的另一种形态而已。
就像汽水、果汁、体汗、血液……这些东西虽看似不同，但实则都是都是主要由水组成一般，灵气也是同理。
结合那句话意思，大概是在说左轶通过吃掉鬼物而吸收了灵气，再用以淬炼了体质。
这就是他体质变化的原因所在。
但想到这里，问题又来了：淬炼体质又到底是淬炼的哪一方面？
如果仅从跑路速度的提升来看，效果自然不错，可联系到自己非人的恢复能力，又感觉太过于厉害了一点。
难道十点灵力就能让自己有这么大变化？
“唉……”左轶思路又卡住了。
正好，这时尿意凶猛来袭，于是他选择先上个厕所。
……
话说，许多人都有半夜不敢上厕所的毛病。但孤独者无畏，因为人孤独久了，就像只孤魂野鬼，怎么会害怕自己的同类呢？
所以……咳咳，所以左轶还是以极快速度冲到厕所，把膀胱加足马力，在一分钟之内解决了问题。
滋～
撒完了尿，左轶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临走时，他突然在镜子面前止住。
因为这时，他心里突生一个想法。
其实自从有次与大天魔在镜中‘连线’起，他就有点畏惧镜子，因为越看越是不认识镜中之人。
可如果他能再次依靠镜子‘连线’大天魔，是否能从它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呢？
“……”
抛开心理因素，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选择题，所有答案都指向一个。
“我必须得再次了解自己，再次了解这个世界。”
于是，他把双手撑在洗手池台子上，神情凝重吐出三个子：“你是谁？”
“……”
十秒过去了……
三十秒过去了……
一分钟过去了……
喵～喵～喵……
连窗外野猫都在嘲笑左轶，让他尴尬至极。
“好吧……”他当下有些泄气，准备回房间去。
自从青城山一行后，大天魔就再没出来过，他甚至怀疑这个让自己焦头烂额的家伙或已被那道金光消灭。
真是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
“别欺骗自己了，你可没有高兴，有的只是失落。”
听到这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左轶猛然抬起了头：“大天魔！？”
只见这时镜中的‘左轶’已与本体不再同步，有了独属于他的表情动作。
镜中‘左轶’咧了咧嘴，邪笑道：“你以前排斥我，是因为我让你变得另类，而如今你发现变的不止是自己，是整个世界都变了，然后我就成了你的安全感。就像你现在的心情一样……”
左轶打断：“你可以读到我的想法？”
“错了……错了！！！”镜中人脸色突变，咆哮愤怒道：“你这记性什么时候才能改掉！我说过我不是别人，我是你！”
“你！”左轶瞪着他。
“恩？”后者以更凶狠的目光予以反击。
“吸～”左轶深呼吸一口气，音量降低道：“你能小声一点吗？大半夜的也不怕打扰邻居。”
“可是……可是我的声音只有你能听到啊。”镜中人又委屈道。
“……”
左轶无奈且疑惑，大天魔是川剧变脸演员出身吗？怎么一句话一个表情？而这又代表着什么？
“我想，可能是因为你的高兴、愤怒、委屈……等所有情绪都会影响我的行为吧。我也很无奈，为什么我就要被你的烂情绪所影响呢。”
“呵！”左轶听到这里可不认同了，冷笑道：“难道吃鬼甚至想吃人肉都是我影响你的？”
镜中人一脸嘲讽：“你难道忘了自己曾经一度热爱过吃人流的网文、动漫？你年少时那中二的，啧啧啧……”
“……”
好吧，这下左轶彻底弄明白大天魔的习性了。
每个人都曾有过无数个荒谬想法，但理智往往能将这种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而大天魔不是一个理智生物，他的行为完全为情绪左右。
这是一只随心所欲的野兽！
左轶心里有了个底，直入正题道：“那好，我叫你出来，是想问你一些问题，你能回答我吗？”
“当然，知无不言。”大天魔答应的意外很干脆。
“我想知道你知道我却不知道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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