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平糖。她走的时候,我没来得及看她一眼。”

    是不能。

    那时他被逼着在道场上一遍又一遍地挥刀,嬷嬷生了重病,他也只来得及偷跑出来探一两次病,又不得不回道场上面临他父亲的震怒。

    他的父亲不认为他应该为一个下人分心,责令他在神社里跪一天一夜,不许吃饭,嬷嬷去世的时候,他连一半的时间都还没有跪完,他哭着跑出去时,家里的仆人已经把嬷嬷的尸体抬走,不知埋在了什么地方。

    于是他又因为轻易掉眼泪被责罚,被吊在院子里的树上,只是不会再有人给他偷偷送饭团和金平糖。

    ——从此以后,这些都不复存在。

    紫发的孩子小心翼翼地看向身边微笑着的师长,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倾慕。

    “老师……我可以一直待在你身边吗?”

    再也不用寂寞的被“武士”的枷锁给束缚着,漫无目标地虚度他本该自由的人生。

    他已经走进了这片温柔的月光里。

    是名为吉田松阳的这个人,牵着他的手,一步一步,带着他离开牢笼一般的家,去往有光的地方。

    “我可以吗,老师?”

    “晋助,没有可不可以,只有你愿不愿意。”

    这个人专注地凝视着他,面上笑靥如花。月光洒在她漂亮的绿色眸子里,氤氲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他在这双眼睛里清晰地看见了小小的自己。

    “你愿意跟着我,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可能既没有君主,也不一定会有剑,更不会有显赫身份的,这样一点都不像武士的武士吗?”

    “我愿意。”

    此生,这便是他的信仰。

    ——结果她跟高杉在谷仓顶上不知不觉睡过去,再睁开眼的时候,阳光都照到了屋顶的正中央,麦田底下有劳作的人四处走动,见她醒了,还热情地朝她打招呼。

    “这不是私塾的松阳先生吗?休假带学生来看星星呀?已经中午了哦。”

    “是的呢,好像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呀。”

    坏了,她想。

    银时又得生气了。

    ——松阳拉着高杉匆忙往私塾赶,刚穿过鸟居踩上楼梯,他们背后的大树上嗖地跳下来一个人。

    “阿银这一觉睡得有点久。”

    银时抱着刀,面无表情地走到松阳面前,站定,拦住她的去路。

    “松阳老师,不介意阿银问个时间吧?”

    他嘴巴上讲着敬语,却是一副兴师问罪的口气。

    被银时这么目光灼灼地盯着,松阳难得感到些许心虚。

    她拍拍高杉的肩膀示意他先回去,高杉抬头望了一眼气息阴沉的银时。他脚步顿了顿,没有听话。

    “坂田银时。”

    高杉第一次将面前这个令他万分讨厌的家伙的名字完整地念出来。

    “是我要老师陪我一起暂时不回私塾,害她在外面睡过头,你少用那种态度对待老师。”

    “哈?”

    银时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他,嗤笑一声。

    “你的意思是,阿银该把怨气发到你身上?行啊,那就道场见。”

    “来就来!”

    两孩子约战约得风风火火,松阳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们俩气势汹汹地往道场方向冲,松阳慢他们一步,等走到道场时,这两人已经打得天昏地暗,气势不相上下,眼看难分胜负。

    桂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像游魂一般飘过来,朝着松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哈……老师,你终于回来啦。”

    “小太郎你……该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没有啦。”

    桂摆摆手,指了指银时。“那家伙才是一晚上没睡,我们俩都在门口等,后半夜我撑不住先去睡了。”

    “这样啊……我该好好跟小太郎和银时道歉呢。”

    “我没关系的。”

    桂见她神色似有歉疚,忍不住想转移她的注意力,问道。

    “高杉的事情没问题了吗?”

    “嗯。”松阳笑着点头。“晋助今后也会住在这里——对了,小太郎呢?”

    她想起昨日从高杉那里了解到的情况,不由对眼前这个好学的孩子有些疼惜。

    “想要住在这里吗?”

    “我啊……”

    桂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呈现出放空的状态,过了半晌,他才缓慢地摇头。

    “我还是想陪着婆婆……”

    “我知道啦。”松阳也不勉强他,只是摸摸他顺滑的黑发表示理解。

    “私塾这边也会给你留睡觉的地方喔,如果有什么活动也不用走夜路回去啦。”

    都是很好的孩子。

    她想,只要能注视着这些孩子幸福平安的长大,她就不会再动摇一分一毫。

    ——“银时小鬼又和你闹别扭了?”

    见松阳微蹙着眉点头,衫婆婆忍俊不禁道。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