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这样熬了两三个时辰,窗外传来打更的梆鼓声,孟琼欢在心里叹了口气,已经四更天了,雯娘她们不会真的不打算动手了吧?虽然东方说十拿九稳,可不还有一分意外吗?
就在孟琼欢心里忍不住焦急的时候,突然似乎听见了一点点声响,若不是在这寂静的夜里,怕是她耳力再好都听不见。不过那声响只出现一瞬,随后就没了动静,孟琼欢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她太心急出现幻听了。
就这么又过了好一会儿,门口传来细微的响动,孟琼欢一凛,知道或许是雯娘一伙来了,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装睡。
门口人不知怎么鼓捣了半晌,门被无声推开,孟琼欢听到了一个人蹑着脚快速来到她的床前,跟着一股说不上是什么的味道涌进鼻腔里,混着清神木手串的味道,呛得她脑仁疼,她紧紧咬着牙才没表现出异样。
过了好一会儿,那味道才算是基本散尽了,孟琼欢感觉了下除了那味道呛鼻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虽然如此她却也不敢放松,心弦紧紧绷着,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掌柜的,成了。”伙计小心翼翼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接着又有一个人进了屋,径直来到了她床前。
后进来的是雯娘,她坐在床边,看了看孟琼欢没有盖被也没有换寝衣,只身上又搭了件衣服便合衣睡了,挑了挑眉。
虎子见掌柜的的表情,不屑道:“这大小姐,是嫌弃咱们的被吗?等回头把她往柴房里一关,看她还有心思嫌弃。”
雯娘冷笑一声没接话,伸手将床里侧的包袱拿出来解了开。虎子探头看了过去,见零零碎碎加一起不足百两银子啐了一口,“不是个大小姐吗?怎么身上就这么点盘缠?”
雯娘瞪了一时不爽没控制音量的虎子,眼神冻得他缩了缩脖子,才道:“她若是正经出门的自然盘缠不会少,若是早有预谋,也可能是个肥羊。不过是个任性的蠢货,又是冲动离家,一路走来能剩这么多也不错了。我看她若不是银钱所剩不多,怎么会那么急着找人,连等丫鬟病好都等不及就进了城。”
“嘿嘿,还是掌柜的厉害。”虎子赶忙拍马屁。
“行了,收拾收拾把她藏泔水车里,等天亮城门一开就把她送回寨子去。”
“是!”虎子应声伸手把孟琼欢往肩上一扛,动作粗鲁极了,孟琼欢咬牙忍住不适,事到如今还算顺利,不能功亏一篑。
虎子将孟琼欢扛到了院子里,将人往磨台上一扔便不管行去了厨房。孟琼欢忍着没有去管身上撞痛了的地方,心想这两人倒是对手里的迷药很自信——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方才那股呛鼻子的味道定是这群匪类用的迷药了,因为自己有清神木手串,所以只是觉得头痛而没有昏迷,这两人觉得猎物昏死过去了,才这样明目张胆。
客栈的厨房有两个一样的大木桶,虎子挨个打开盖子看了看,搬着其中一个回到了院子里,将之装上了客栈专门拉泔水用的推车,抬头看了看天色,觉得差不多了便将木桶放倒。
原来这木桶中间有一个隔板将木桶一分为二,上下不通,下部的空间没有底,虎子回身将孟琼欢又抱了起来,塞进了木桶下部便将木桶立起来,又从厨房拎了好几桶泔水倒在木桶上边,盖好盖子,从车上捡起一条脏兮兮的抹布围在木桶上,将下部几个通气小孔盖住。
这样从外观看来完全就是一桶臭烘烘的泔水,任谁也不会想到这里面还有一个姑娘了。
忙活完这一切虎子出了一身的汗,刚一屁股坐在磨台边上喘口气就听见府衙的四百下“开门鼓”开始响了起来——五更三点,天快亮了,宵禁结束,城门要开了。
虎子不敢耽搁跟掌柜的吆喝一声,就连忙推着车离开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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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昭的都城阳城东南十多里有一座青宁山,十多年前有一伙土匪在此占山为王,自号金沙寨。十多年了依旧在此,原因有二:其一,青宁山位置特殊,虽说西北十多里就是都城,但往另一方向,偏东北方向不足二十里是河北道的怀州,金沙寨的人从不往京畿道惹事,一向都是找河北道的麻烦,且也不惹大事,就是小打小闹的劫一劫小商旅;其二,也是因为青宁山,青宁山本身地势险要,山深林密,贼人还设置有不少大小陷阱,虽说不高明,但架不住配合环境,也能造成不小伤亡,以至于官府派的人少了制不住这帮贼人,派大军围剿,又没有什么要案作为凭据,看起来有些小题大做,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金沙寨中,一个由原本的柴房粗略收拾出来的地方,正关着十多个人,小的也就六、七岁,最大的也不过十六、七岁,虽说也有几个男孩,但还是女孩子多。最早的已经被关了好几个月了,最新的是两天前关进来的。
不得不说,雯娘还是很有一些手段的,她既不打骂,也不虐待,送来的食物虽简单粗糙,一天三顿却不会少,但除了被关在一起瑟瑟发抖的“难友”,寨里没人理他们,吃喝拉撒都在这里,使得屋里的味道不怎么好,呆的越久精神越萎靡。
木言将三个小姑娘护在身后,抬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