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能够生龙活虎地跟藤宫争论该谁打扫房间的问题,几句话就把海洋之□□得够呛。
而更让人恼火的是,这人显然没有从这次事件中吸取半分教训,每天依然到处乱窜,浪得飞起,不到半夜根本找不到人。简直让藤宫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
……她还真把这里当旅馆了吗?
结束了早上的例行训练,推开门又是一间空荡荡的公寓。藤宫冷着脸,把肩上的毛巾摔进水池,总觉得他像是养了一只永远喂不熟的猫。
而不知道有人正在恶狠狠地腹议自己,南星站在悬崖上,看着脚下拍打岩壁的海水,若有所思。
因为海神殿给自己展示的影像,这些天她都在渡津波的神社附近徘徊。她能够认得出来,梦境中的海岸就在离神社不远的浅滩上,离天光最近的地方,能够完整得看到每次日出和日落。翻涌的云海与潮水在视野尽头融为一体,带着空阔的辽远回望奇崛的海岸,每到晚霞落尽,最后一丝夕阳被夜空和星星遮蔽时,那样模糊的光与影,几乎就跟那时阿古茹身后蔓延开的凛冽如出一辙。
渡津波,吗。
咀嚼着这个姓氏,每一个音节都被反复拉长。于是,南星长长久久地站在这片海岸边,想要找寻到更多的线索,却始终一无所获。
只除了,她似乎有点想起了梦中那首断断续续的歌——
“莫疑问,潮头花,亦是滨海春,
渡船雨,海中星,冷火照风月。
月随残梦云边远,夜来风雪天……
………”
那歌声先是只有朦胧的音调,然后越来越清晰,直到她想起了其中吟诵的词句。南星仿佛能看见云下蜿蜒的波涛,夜空下燃起冷火的海面倒影着山川与风月,岸边向神明祈祷的人们直起身,放飞一盏盏长明灯,就像是朝着苍穹逶迤流淌的星光,穿过村庄,穿过山间,穿过大海,迎着长风飘向亘古不变的宇宙。
在交织着灯火与冷焰的歌声里,似乎有人慢慢朝自己走来,将她拥入一个有些熟悉的怀抱里。属于大海的清冽与凛然瞬间扑面而来,就像是那人的声音,永远带着从骨子里散发出的细碎冷意。
这个人……
不是吧。
南星猛得睁开眼,目之所及依然是波涛起伏的海面与险峻的断崖。她想起陌生的恍惚中那一缕唯一的谙熟,忍不住扭曲了一张脸,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疯了。
梦见朝她温柔伸手的藤宫还不够,现在还直接抱上了?
海神殿往自己脑子塞的到底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天海南星有点抑郁。而这一会儿工夫,天边已经没有了夕阳的影子,只剩月光从夜空洒落。直觉自己今天已经待得够久,她转过身,走向已经变得漆黑一片的山林,准备打道回府。
一般而言,夜晚的山路实际上对于独身一人的少女来说是很危险的,但南星又不是什么普通人,脸上完全没有害怕这种情绪出现。不过,在旁人眼里看来,这无论如何都是个没法放手不管的场面,于是很幸运,她在半路遇到了主动要带自己一程的好心人,请她搭了个便车,以至于不必用两条腿走下这颇为漫长的山路。
“小姑娘家的,半夜自己在外面很危险呐。”
握着方向盘,好人大叔看了眼副驾驶上南星望着手机的表情,忍不住猜道:“是跟男朋友吵架了吗?”
“……那倒也不是。”
天海南星无奈地摇摇头。她只是没跟藤宫报备自己今天要晚些回去,这人就开始用短信轮番轰炸,语气十分不善,看得南星嘴角抽抽。但没办法,她又不能忽略那位大爷的消息,只能无奈地坐在座位上,绞尽脑汁思考该怎么编辑回复的短信,一时间实在痛苦万分。
【你能不能不要表现得这么像我爸爸?】她咬紧牙,用力按着手机按键:
【只是晚回去了一会儿而已,我@#=?*&%¥!】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骤然响起,巨大的惯性让南星身体前倾,手上一个没控制好,在短信末尾按了一连串奇怪的字符。没理会藤宫那边发了一个【?】过来,她猛得抬起头,在车灯的映照下,清楚看见他们前方的道路上正躺着一个奇怪的罐子。
“什么嘛。”任谁在正常行驶的过程中遇到路障都会心情不好,好人大叔骂骂咧咧地下车,走到罐子前,疑惑地看了一圈:“这是什么东西?”
南星也打开了车门,却还没等双脚踩上地面,整个人就是一顿。
附近有活物。
此时,月上中天,丝丝缕缕的薄雾弥漫在街道上,营造出了一种颇为阴森的氛围。下车的好人大叔显然也察觉到了不远处树后传来的沉重呼吸声,小心翼翼地靠近,却被突然窜出的黑影吓了一跳。
“啊呀!”他向后一退,差点直接坐在地上。
而南星上前两步,凝神望去。发现那个黑影的确不似人形,壮硕的身躯上长着狼一般的脑袋,血红色的眼睛闪烁着不详的光芒,很显然,是个人们口中可怖的怪物。
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