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张蕙兰放松下来,坐在一旁喘息不已。
今天她在工地加班,忽然接到班主任的电话说儿子从山坡上滚了下来,吓得她丢掉一切跑到了医院。
“他是因为被冷水浇身所导致的应激性晕厥,无明显外伤,阿姨放心。”裴辰逸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张蕙兰,临了补了句:“他是为了救叶婵。”
“我才不是为了救她。”病床上的江艾冷不丁:“我只是想去拿水杯。”
……
气氛尴尬到了极点,裴辰逸咬了咬唇,干笑了两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张蕙兰对儿子这样的态度有些恼怒,但碍着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没有作声。
和强鲁他们在眼镜店的叶婵并不知道病房里的情况,她正在试一款男士墨镜。
“怎么样?”
“帅!许文强!”
“这款呢?”
“帅!陈浩南!”
“你们认真点!”
“婵哥戴什么都帅。”
听完,叶婵伸长脖子,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这种又圆又黑的镜片,戴在江艾脸上,马上就可以去天桥底下拉大提琴了。
那几个死直男不靠谱,叶婵只好自己选了,来来回回的。
“就这款吧。”最后她抓阄决定,是米兰时装周阿玛尼最新款,画册上被男模演示得气场全开。
“这款两千一。”导购小姐小声提醒,这帮学生模样的估计消费不起。
那知叶婵直接掏出张黑卡,一个字:买!
回医院的路上,众小弟鞍前马后地吹彩虹屁,大赞婵哥重情重义。
强鲁玩笑:“我帮婵哥挡那么多次刀子,都没有得到奖励,人江艾只帮婵哥挡了一次水,就得了大牌墨镜。”
叶婵喜滋滋地,不断回想他保护自己的那一瞬间。
“婵哥,你这就是成了?”汪洋跳得比谁都高:“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
“讨厌!”
“我勒个去,婵哥脸红了!!快看!”
叶婵在医院门口把小弟们赶跑了,自己提着墨镜美滋滋地往病房去了。
打开门,江艾的点滴正好打完了,张蕙兰在替他穿鞋。
“裴医生的衣服我会洗干净还回来。”
“小事情,快回家休息吧,嗯?你回来了。”
叶婵朝裴辰逸点点头,蹦跳着到江艾身边:“呐,给你买了副新墨镜。”
“这怎么好意思,多少钱……”
“我不要!”
不同于妈妈,江艾拒绝地斩钉截铁,一副赌气的样子。
“你墨镜坏了,我给你买了副新的!”叶婵加重语气。
“不需要!”
“你!我怎么滴你了啊,你怎么又犯臭脾气!”叶婵好委屈。
“我不是为了救你,我是去拿水杯的。”
裴辰逸:……
他下了床,在裴辰逸的无奈,叶婵的委屈,母亲的愤怒眼神中跌跌撞撞向门外走去。
病房里鸦雀无声,良久,裴辰逸揉揉额头:“没事,就是矫情。”
作者有话要说: 江·矫情·小公举·口是心非·艾
☆、江艾疯鸟!
张蕙兰把两个孩子送回家中,简单嘱咐几句就去工地加班了,到了晚上6点都没有回来,只给叶婵打了个电话。
“行,阿姨您放心。”挂了电话,她不得不单方面结束和江艾的冷战,叹息一声。
自他们俩刚回来的时候,就一个在二楼一个在一楼,谁也不理谁。
反正叶婵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不能因为她追求他而丧失了尊严。
可“婆婆”什么都没有做错,还在路上当着她的面把儿子狠狠训斥了一顿,听得她都有点同情江艾了。
叶婵理了理思路,下楼,去厨房,准备好一份荤素皆有的便当,端到了他的房门口。
深呼吸,敲门。
没有声音。
再敲门,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叶婵火气直冒。
这是在自己家,他还当起主人来了!直接打开!
江艾看似睡着了,一动不动。
床头柜上还放着包装完好的墨镜,他也没有拆下眼睛上的绷带。
已是夕阳晚照,金红色的日光穿过古朴的百叶窗,或明或暗地落在他的身上,他的眼睛正在黑暗那一格里。
叶婵走到床头,坐在一边。
这算是她第一次在清晰的环境下观察他没戴墨镜的脸。
曾经,叶婵为了给小弟出头强行摘下了他的墨镜,那一瞬间的惊鸿至今让她记忆犹新。
那时,她的脑海里几乎回忆起所有描写美好的诗句,懂得了生活的意义。
那一晚开始,叶婵的梦里总有一缕白月光。
估计是有些感应,江艾动了动。
“别睡了!起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