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虫爬在了她白皙的手臂上,说是触目惊心也不为过。
金凡涛取来消毒水先给她伤口消毒,用的是左手。叶清瑶随口问了句:“金医生是左撇子?”
金凡涛手一顿,笑容有点僵,“嗯,是啊。”
他穿着宽大的白袍,袖口有点长,只要手稍微缩一下,就能遮住整个手掌。而他的右手从他们进门以后,就一直处于缩着的状态。
然而白袍的袖子也有一定的宽度,彭海站在门口可以隐约看见袖子遮住的地方,有布料重叠的痕迹。
金凡涛给叶清瑶的手臂上裹了一层薄薄的纱布后,嘱咐她按时吃药。叶清瑶又问怎样才能不留下疤。
十五针,除非是天生无疤体质,否则很难不留痕迹。再者夏季的天气又不利于伤口愈合。叶清瑶虽觉得遗憾倒也没有太难过,眼下小命能保住她就谢天谢地了。
彭海忽然走上来,热情地说:“多谢金医生了,这鬼天气确实很糟糕,伤口容易化脓发炎,恐怕还得来叨扰您复诊。”说着他伸出双手用力握住了金凡涛的右手,还抖了抖。
金凡涛猛地吃痛,抽了口凉气。
“咦?怎么了?”实力演技派彭警官一脸吃惊地问,“您的手受伤了吗?”见金凡涛要把手缩回去,干脆直接把他的袖子撩起来。
金凡涛右手的掌心道手关节处,正绑着绷带。
“啊,金医生你的手怎么了?”彭海这才松开手。
金凡涛嘴角僵了下,说:“被小区里的狗咬了。”
“哦~”彭海认真地点头,“打狂犬疫苗了吗?”
金凡涛将袖子拉拢,脸色不愉,显然不想多搭理他,只“嗯”了一声,而后对叶清瑶说:“可以了,你自己当心点。”
这也是委婉地在赶人了。
叶清瑶看到那伤口的一瞬间当真心跳漏了一拍,而后镇定下来打量金凡涛。这身高体型,倒是跟那天的人差的不远。
这时候门口走来一个年轻的护士,给金凡涛递了些东西,见到彭海,还打了个招呼,“哎,这不是彭警官么,怎么又有案子啦?”
这护士在公车打架那天刚好当值,还给叶清瑶清理过伤口,自然也是件过彭海的。
忽然“哐当”一声,金凡涛的不锈钢杯掉在了地上。
金凡涛怔了怔,弯腰捡杯子,颇为尴尬。
“没事吧金医生?”护士道:“我去拿拖把过来。”
彭海到此为止还算满意,笑道:“那我们先走了金医生。”完了还特地多说一句:“回头见。”
叶清瑶觉得这句“回头见”简直太骚了,那医生脸都吓白了。
坐上警车后,叶清瑶问:“不会那么巧吧?难道那天的人是金医生?”
彭海扬了扬嘴角,一个拐弯将车拐出医院停车场,外头的大雨又落在了车玻璃上。
“明天查一下就能知道,如果是他,他自然无处可逃。”
找不到人那是没办法,一旦锁定目标,必然是老底都能给他搜出来的。
晚上睡觉前丁雪给叶清瑶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伤口的情况,又意兴阑珊聊了几句,就挂了。
不只是丁雪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叶清瑶也感觉到了。其实叶清瑶并不责怪她当日没来赴约,也并未把自己受伤的事情迁怒到丁雪身上去,但她依然感觉到好像有些东西跟原来不一样了。
倒是彭青山主动给她打了电话,对彭青山,叶清瑶的感觉也不一样了。在遇袭之前,她是各种不想分手,但在鬼门关晃了一圈之后,就忽然没心思再去埋怨了。而这么一来,便觉得自己对彭青山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倒是觉得以前的自己挺可笑。
想想初中的时候老师们说的话也挺对的:年少的恋爱,有时候并非是爱那个人,而是爱着恋爱的感觉。初恋很多时候怀念的也不是那个人,而是自己那段青涩的年华。
陆
一个在事业编制内的医生档案是很好查的,从他的办公室的杯子、文件上提取指纹、吐沫,从白大褂上提取毛发,皮屑也都是轻而易举的事。然而调查结果却出乎大家的意料。
任莎将资料人手一份发给与会的小组成员,道:“金凡涛,男,四十一岁,他妻子原是江南市交通局的公务员,因受贿罪背叛有期徒刑,并在狱中自尽。现在他带着儿子单独生活。金家父母都是国企退休职工,家庭情况比较简单。”
任莎说完,将资料翻到第二页,抬头看了眼众人,说:“金凡涛手上的伤确实是被狗咬的,医院也有他打狂犬疫苗的记录。他的DNA跟攻击叶清瑶的人并不一致,也就是说排除了他是凶犯的可能。然而有趣的是,把他的指纹在指纹库里进行了排查,牵连出了另一个案子。”
任莎停顿了一下,翻到第三页。
“许志强,原江南市交通局副局长,五年前死于一场交通意外,但是对许志强进行了尸检,发现有毒品残留。经许志强父亲的强烈要求,当时警方也在许志强家中及车上进行过取证。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