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这么活,正确率比之前提高不少,但也没有人再如阿玉这般一连猜中十几个的了。
杨晧带着他们走远了些,找了个人少的汤圆摊子,两文钱,一碗六个铜钱大小的汤圆。摊主是个老婆婆,带着自家小孙女,见阿玉可爱,还给两个小孩子碗里添了一勺桂花糖。
阿玉见小姑娘比她还矮,坐在一边的小台子上包汤圆,手法又快又好。愣愣地看了好久,汤圆也不吃了,阿玉跑上前跟人家搭话。过了没一会儿就跑回来:“阿爹,为什么老婆婆的汤圆这么好吃,来的人却不多?”
“这位置偏僻,”杨晧看了看周围,“而且这边卖花灯的摊子也不多,不够亮堂。”
阿玉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花灯,又抬头看了看简陋的棚子:“阿爹,如果我把花灯挂在这儿,来的人是不是就会多了?”
杨晧一愣,杜荣也默默地上自己的花灯。这个是大名鼎鼎唐氏灯楼今晚的头筹,这两个孩子就这么送出去了,杨晧老怀大慰,指挥着小厮把两个花灯都挂上了。
小孙女开心得直拍手,老婆婆想拒绝,又说等收摊了给他们把花灯送到府上去,却架不住阿玉几句甜言蜜语,最后阿玉用两盏琉璃走马灯换了一包麦芽糖。
杨晧牵着两个孩子准备再晃晃,一回头就见迎面走来的宁王一行人。杨晧正要拉着两个孩子见礼,就被宁王扶住:“耀明无需多礼,我不过是出来逛逛。”
见宁王都不自称本王,杨晧从善如流,叫了声“宁老爷”,宁王身后跟着王妃高氏和小世子萧源还有王府的几位幕僚。
一行人便一起沿着江边慢慢走,宁王说起方才灯楼上的游戏:“耀明的一双儿女真是教得好,我后来见几个大人学着他们的方法都没有猜得那么快的。”
阿玉听出来是在夸他们,得意洋洋看了杜荣一眼,反而谦虚起来:“都是阿荣出的主意,说我只画谐音图,他来猜,果然一猜就中。”
萧源看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心中也有几分喜欢:“那也是阿玉妹妹聪明,画得好。”
杜荣看了他一眼没出声,阿玉笑嘻嘻送给小哥哥一颗麦芽糖,夸她的都是好人!
宁王问阿玉:“方才得来的两个花灯为什么留在那个小摊子上了?是准备之后再去拿吗?”
“送出去的东西哪里有拿回来的道理?”阿玉小大人一样摇摇头,“这花灯我拿回家里也不过是家里人看一看就收起来了,不知猴年马月才会再拿出来看一眼。不如挂在那摊子上,大家都能看到,还能给他们多招揽些客人,今年用完了收好,明年还能拿出来挂上,这么漂亮的东西就是要这样才有价值。”
宁王连赞三声“好”,又对杨晧说:“耀明,你这个女儿将来若只困于深宅大院可就委屈了,小小年纪不愿将宝物束之高阁,反而要拿出来普惠众生。只这般心性便胜过世间大多男儿,哪怕是如今的朝堂,也没有几个这般心智清明,落落大方的君子了。”
杨晧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嘴上倒也知道谦虚:“不敢当您谬赞,她不过是小孩子心性,看她们老的老小的小,这才不忍心想帮帮忙罢了,哪有您说的这么大公无私。”
宁王的幕僚褚从云也夸阿玉:“杨老爷这是过谦了,只从令嫒上台作画,处事大方好不怯场便知道您将她教得很好。方才那一番话虽然道理浅显,可懂道理的人也不是人人都做得到将那琉璃走马灯说舍就舍了。”
“哈哈,”杨晧笑着打马虎眼,“褚先生这话说的,她不过是小孩子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才能处事如此潇洒罢了。“说着指指阿玉怀里的那包麦芽糖,在她看来那两盏中看不中用的灯说不定还没有这一包糖来得实惠。”
宁王不知想到什么,摇头感慨:“若是人人都能像阿玉这样懂道理,也不会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了。”
“所以殿下一力推行广开海运,扩充海军?”杨晧低声问,“若国库丰盈,到也不怕虫蛀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本就应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怎能任由那些宵小不劳而获?”宁王摇头。
江边的人本就不多,再加上前后又有护卫暗中开道,这几人聊着国家大事倒也不怕被人听了去。
几个小孩子自顾自落到了后面,分着一包麦芽糖,王妃看着他们两个小子护花一样一左一右围着阿玉,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晚些时候回到家,阿玉疯了一天,已经趴在杨阿爹怀里睡着了。杨晧把女儿安顿好,回屋与李氏说起今晚的事情。李氏道:“阿玉从前在闽南就是散财童子,看到小乞儿就要掏东西送人家,今天一定是见那小孙女可怜。”
杨晧点点头:“是啊,她这性子倒是随了岳母,半点看不得别人受苦。”转而又说起杜荣,“这一个月你应该也看出来了,阿荣那孩子恐怕不是在京城长大的。”
李氏点点头:“三哥那日与我说他听着阿荣的口音有些像宿州那边的,乍一听跟京腔有些像,但句尾又不太一样,只不过这孩子心思细,在人前不怎么说话,天天跟着阿玉,现在说话反而有些像我们闽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