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好久才痛地哭了出来。
这时她才看到不远处趴着一个小身子,正是乐生!阿玉顾不上疼,一瘸一拐爬起来,看见乐生苍白的小脸,抖着手去抱他:“乐生!乐生你醒醒!乐生你别睡了!”
乐生迷迷糊糊睁开眼,看清是姐姐,裂开嘴笑起来,举起手里一串野果子递到阿玉面前:“姐姐吃。”说完就又晕了过去。
阿玉看到他划破的衣袖,哭得更厉害了,想来昨天乐生一定是饿醒了,想去找吃的,见了野果伸手去摘,这才会像自己那样滚下来摔晕了。
阿玉把他抱起来,小胖子烫得吓人。阿玉爬不上坡,也不敢在这里傻等,又担心杜荣找不到自己,捡了一个方向乱走,一路上用小石子在树上刻下一个又一个‘玉’字。
抱不动了就背着,阿玉走走停停,路过林中小溪,她就停下来用溪水擦一擦乐生的脸,再往他嘴里淋一些。走不动了就像杜荣那样,找个树洞抱着弟弟睡一晚。
乐生再也没有醒来过,阿玉又急又怕。
就这么走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日,阿玉觉得乐生似乎没有那么烫了,心里还有些高兴。又背起他继续走,忽然听见有人叫她:“阿玉!阿玉!乐生!你们在哪儿?”
阿玉起先还以为是幻觉,她已经好几次以为自己听到了阿爹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又有脚步声传来,阿玉才终于确定这次是真的有人在叫自己。
她背着乐生朝那些声音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叫:“我在这儿!我是阿玉!”
没两步,就看见一个青年带着些家丁匆匆而来,见到阿玉赶忙上前把人接到怀里:“你是阿玉吗?我是你六叔,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六叔来晚了,先前不知道你们在林子里。”
阿玉根本没听进去他说了什么,只慌着把乐生抱起来:“乐生,乐生他昏迷一天一夜了,快给他找大夫!”
杨惑把乐生接过来,见了他青白的脸色,心里便是一凉,摸了摸鼻息,说不出话来。阿玉还盯着他:“乐生他已经不烫了,他是不是不烧了?”
杨惑抖着手把乐生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把阿玉也抱起来:“是,乐生已经不烧了,等回去看了大夫,他就能醒过来了。”他根本不敢看阿玉的眼睛。
阿玉放心下来:“我还有一个弟弟,他叫杜荣,我们在林子里走散了。”
杨惑便吩咐了家丁继续去找。
阿玉又问:“我阿爹呢?”
杨惑道:“一会儿六叔带你回家你就能见到了。”
“也能见到我阿娘,祖母,还有舅舅舅母他们吗?”
杨惑抱紧了小丫头,僵硬地点点头:“都能见到。”阿玉这才不问了,她趴在杨肩上,松了口气,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杨惑根本不敢告诉她实情,李家的人都死了,杨母也被杀了。李氏为了救杨晧帮他挡了刀子,可穿胸而过的刀刃还是刺伤了杨晧的肺腑。
路过的人报了官,他们赶到的时候,杨晧差一点就救不回来,昨晚刚醒,就要来找几个孩子。
族里的人都拦着,还劝他,都一天一夜了,孩子们又小,恐怕早就冻死在林子里了。
杨晧不信,硬是要出门,最后是他不忍心,连夜带了人出来找。一直找到天亮,却还是来晚一步。他刚刚接到手里就知道,乐生已经没气了。
幸好,幸好阿玉还在,不然他真不知道回去要如何面对杨晧,也不知那个叫杜荣的孩子找不找得到。
死别
杜荣根本没有跑出去多远就被那些人追上了,奇怪的是,他们并不像方才一样直接一刀解决,几人朝杜荣围上来。
杜荣背靠着大树与他们对峙,最后憋不住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杀我们?”此刻他已经能确定这些人不为财,只为杀人。
领头的人笑笑:“呵呵,杨晧教出来的果然不蠢。”他说完就朝前面递了个眼色,杜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掌打晕了。
杜荣醒的时候觉得整个地面摇摇晃晃的,让他有些反胃,张嘴干呕了一阵却吐不出来什么东西。久未进食的肠胃咕噜噜地抗议着,杜荣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这种晕眩解释为饿晕了头,但他很快发现不是这样。
四面八方有水声传来,杜荣意识到他是在船上。
四周黑漆漆一片,有几缕光线从甲板缝隙中照进来,杜荣过了一会儿才看清,在他身边还睡着几个孩子。
有个男孩子被杜荣的动静弄醒了,揉着眼睛爬过来:“哟,新来的,你醒啦?”
杜荣被他身上的酸臭味熏着了,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你是谁?我们这是要往哪儿去?”
那小孩儿看他一眼,虽然有些不喜欢他的态度,还是老老实实回答:“这是人牙子的船上,我们要被卖给京里的贵人了。”
杜荣愣了下:“你也是被拐来的?”
“拐来?”那孩子打量了一下杜荣,露出了然的神情:“确实,看着你也不像是从会卖孩子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