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去了隔间冷水盥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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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会过后,穆珏照常如往日一般神出鬼没不见人影,第二天早晨已不在府中,谢双双得了空闲时间,用完早膳便悄悄溜去了如意酒楼。
时辰还早,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较少,如意酒楼大堂里也只稀稀落落坐了一些酒客。
谢双双躲在大门旁边,探头往里瞧了瞧。
见里头安静,没见到平日吵吵闹闹的人儿,她有些纳闷地蹙起眉头,径直走进大堂。
下一秒,一个小小的身影欣喜若狂地大喊着,朝她冲了过来:“双姐姐!”
谢双双闻言看去,眉眼登时舒展弯起,笑得开心。
她蹲下来,张开手臂,将阿梧抱了满怀。
然而阿梧冲得太急,惯势过大,差点把她往后撂倒,谢双双摇晃良久,终于安心呼出一口气:“还好没摔。”
“你啊,”谢双双扶好阿梧,用指腹戳了戳他的脑门,佯装不悦,“这样好动,明儿把客人都给吓跑了。”
“双姐姐,阿梧没有吓跑客人!”阿梧见她面上露出无奈神色,连忙拍着胸脯保证,“知道双姐姐不在,阿梧这几天都乖乖的,不信你问殷烛姐姐!”
殷烛端了酒水出来,到她身旁,笑看了她一眼:“阿梧挺乖的,你别凶他。”
谢双双愣愣瞧着殷烛,仿佛没能反应过来。
良久,她突然睁大眼睛,捂着胸口心痛道:“我才几天没来,阿梧把你都给收买了?”
殷烛嗔她一眼,递了一碗寒潭影过来:“行了,喝酒还堵不上你的嘴么。”
廖安和阿定等人还在周围忙碌,时而上酒上菜时而招呼客人,谢双双端着酒碗环顾一圈,眨了眨眼睛:“那位摔破了二十多个玉瓷酒器的大爷呢?”
“难道还在后厨洗碗?”谢双双有些惊奇。
“谁还敢让黎九韶去洗碗啊……我让他去后院打杂了。”殷烛端起托盘,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要找他?我去帮你唤一声。”
谢双双将木碗中剩余的酒液小口饮完,将木碗放到托盘上,摇了摇头:“不用,你忙你的,我去看看。”
阿梧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脆生生道:“双姐姐,我也去。”
“好。”
***
当初买下地皮建造酒楼的时候,大堂后面还剩了一些空余地方,谢双双便索性吩咐人收拾出来做了堆放杂物的小院,现下皆零零散散堆放着酒壶器具等杂物。
她牵着阿梧穿过后院的小路,一边打量四周的环境,一边注意着阿梧,偶尔提醒一句小心脚下。
后院这一块地方此时十分安静,空气中只有他们踩过纸板木屑的轻微声音。
谢双双心觉不对,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黎九韶呢?不好好干活,偷懒去了?
她又试着往前走了几步,却隐约听到不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
“就这样……”
“你什么时候……我再来……”
“行了!说完了没?”声音略微有些不耐。
其中一道声音是熟悉的骄纵音调,谢双双颇为新奇地挑了挑眉,感觉自己碰上了什么秘密。
她弯下腰,悄声对阿梧说:“阿梧,你乖乖在这儿等着,双姐姐过去看一看。”
阿梧乖巧地点头。
谢双双放轻脚步,绕过一座堆积如山的桌椅凳几,睁大眼睛望去。
不远处的漆红朱门微微打开一条缝隙,一身朦胧紫衣的黎九韶背对着她,正与门外的人谈论什么。
看不见门外人长的什么样子,也听不清声音,谢双双虽然有些好奇,却也没有出声打扰。
她索性走出来,好整以暇地双手交叠身前,站在原地微笑等着。
良久,黎九韶似终于结束了与门外那人的谈话,气恼地摔上木门,暗骂了一句转过身来。
他垂着眼眸,恨恨地盯了地面一瞬,方才抬起头。
然而转瞬便见到不远处一袭殷红衣裙婷婷站着的谢双双,顿时傻了眼。
黎九韶仿佛青天白日见了鬼,倒退一步:“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谢双双有些好笑,睨着他道,“现在是上工时间,你在干嘛呢?”
黎九韶一噎,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关你什么事?”
联想到方才隐约听到的对话,谢双双讶然地睁大眼睛,语气上扬:“不会是……悄悄在这里会情人吧?”
她说完,心中突然飞快闪过一个念头。
黎九韶此人身份不明,而她就这样用了一个不知道来历的人当伙计……
万一黎九韶是个什么罪大恶极的人,该怎么办呢?
算了,总归是她扬言留下来的伙计,用着便用着吧。谢双双内心忧愁,默默叹了口气。
“什么东西!”黎九韶闻言,脸色顿黑,气急败坏地看着她,“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谢双双耸了耸肩,表示无奈:“你又不告诉我。”
黎九韶不欲再与她多说,气恼地哼了一声,闷头快速朝这里走来,径直掠过她,准备离开后院。
“等等。”谢双双忽然出声。
黎九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