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的桌子侧坐着,一副坦然的模样,根本不在乎有任何人看到他。
杜渔站在屏风后面观察着他,这个男人除了声音和陈安仁相似,其他似乎一点也对不上。陈安仁温暖而克制,生性浪漫却不多情,总是喜欢收集白色系的衣服,从不喜欢穿西服这种场合严肃的服装。长年都是顶着寸头,不爱吸烟不爱饮酒,浑身上下不会佩戴任何首饰。
他的喜好像一直恪守着少年人才有的固执。
而刘振辉就像是他的镜像,跟他完全相反。
刘振辉身上是贴合的纯黑色西装,西服表面穿插着线条简单的同色花纹,肤色白皙,凛冽的眉眼望着你,蕴含着一股咄咄逼人。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左手边放着半满的酒杯。听着餐厅里奏响的钢琴声,摇晃的头部顶着一头一丝不苟的背梳。
杜渔盯着这个画面认为自己今晚答应赴宴很荒唐。
自己的想法很荒唐,行为很荒唐,一切都那么荒唐。却让她无法撤离。
经理经过大厅时瞄到杜渔急忙奔向她,点头哈腰的问好,以为她是来监察餐厅的。
杜渔摇摇头打发掉他,从包里掏出镜子补了口红,踩着红色的细高跟走到刘振辉面前:“久等了,刘先生。”
刘振辉挂着些许玩味的表情打量着她:“杜小姐,今晚真是漂亮。”他站起身帮杜渔拉开椅子,在杜渔坐下后,一手搭在椅背上,弯下背部靠近她的耳朵,他的声音并不高,尾音里携带着笑意:“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杜渔抬起头,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呼吸在彼此的鼻息间纠缠。她抬手放在刘振辉的肩上,直直的凝望他,嘴唇擦过他的下巴:“刘振辉,我们以前有没有见过?”
8.我本来就是陈安仁的朋友 暗阳(NP)(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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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我本来就是陈安仁的朋友
刘振辉眉峰一挑,头略微往后仰:“你说我们见过就见过。”语气里包含着浓重的调情意味。
杜渔露出微笑,很是客气的神情,放在肩上的手把刘振辉向前推开:“抱歉,我想我认错人。”
靠立在二楼厅台的陈谦手撑着下颚,津津有味的看这出戏,空闲的手从裤袋里掏出手机向他们的方向拍了一张相片发给陈蜀军,顺带还附送了一句“这个姐姐有点意思。”
刘振辉顺势坐回自己的位置上,|Q.群|qun73·954·305·4朝旁的服务生打了一个手势,穿一身白色燕尾服的服务生恭敬的走过来询问他:“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刘振辉放在桌上的左手向杜渔的方向抬起手掌微侧摊开:“我们要点菜,女士优先。”
杜渔随意在菜单上指了一道菜,便不做声,百无聊赖的装作欣赏钢琴声。刘振辉点了几道口味清淡的菜递给服务生。
灌下一口红酒,刘振辉琢磨着她的神色,摸着光滑的高脚杯,语气失落:“杜小姐好像非常失望?是将我认成了谁?”
杜渔一瞬不瞬的瞧着他并不做声,眼珠上下微微移动,像是在考量什么,表情也有些变化,她用手向后撩了一把头发,歉意的回答道:“抱歉,我突然有些不舒服。今天我买单,你慢慢吃。”两手撑着桌面准备站起身。
一只手臂强势的从后方按着她的肩膀将她往座位下压,身后的人随即懒洋洋的开口:“姐姐,怎么这么快就急着走?”
两个男人隔空相望,互相打量着对方,一股无形的气压被凝固。
陈谦迤迤然拖过身旁的凳子坐在杜渔侧边,左腿抬高架在右腿上,手臂伸长搁在杜渔椅背,口气无辜的询问:“姐姐,这位是你新男友?”
刘振辉好整以暇的看着杜渔等她的回答,好似也很期待她的答案,杜渔内心迅速思考该如何阐述她与刘振辉的关系。
陌生人?哪个陌生人会一起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朋友?哪个朋友五年不见面,何况她以后与刘振辉还会有交集吗。
杜渔有了一个想法,这算是她最后的一次试探,如果还是错误,那刘振辉这个人彻底被排除掉:“他是你安仁哥在洛杉矶的朋友。”
陈谦唇角的笑意瞬间垮掉,不感兴趣的哦了一声,手里拿着墨镜架在鼻梁上:“你们慢慢吃,爸爸叫我回家处理事情,我先走了。”
言罢他利索的站起身扬长而去。
杜渔未曾想到陈谦听到与陈安仁有关的人反应居然会这么大,从碰面起那张一直悬在脸上的笑意他都维持不了,实在太反常了,可是从前没有听过陈安仁提起他与陈谦有过任何矛盾。陈谦究竟对陈安仁这个已经“过世的人”的敌意为何还如此强烈。
她抬眸看着刘振辉,对方没有表示出任何疑惑,真就像是她口中陈安仁的朋友:“你现在怎么不好奇了?”
“好奇什么?”刘振辉语气淡淡,他点燃一根香烟夹在手指,橙黄灯光下的烟随着升空变得越来越稀薄,不远处的琴者正弹奏这一曲的最高潮部分,四面八方的客人低声交谈,服务生的脚步声不断穿梭在大厅里。
杜渔盯着他的脸,有一种预感刘振辉说出的话将会既定某些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