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关门的声音,齐琼轻轻地推开门,蹑手蹑脚地出去看了一圈,赶紧锁上门,背靠着门,终于松口气,对沈安之说:“出来吧,人都走了。”
齐琼想要把火盆搬出来,但是沈安之先握住了她的手腕。刚刚提心吊胆,齐琼都没顾上手心的疼痛,现在一看,手心已经烫起了好几个泡,她这才有感觉,痛苦地倒吸了一口气。
沈安之低声问:“为什么?”
齐琼一头雾水,反问:“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帮我?即使被抓到,我也不怕。”
沈安之本来想说,即使被抓到,他也无所谓,反正他没什么顾虑的。但是齐琼却想到了另一个方向。是啊,他是皇子,就算犯了错,又有什么怕的。自己真是杞人忧天。
她抽回了手,没好气地说:“是我多管闲事了。你是皇子,自然什么都不怕。”
沈安之一愣,不明白齐琼为什么这样说。但他能够感觉到,齐琼似乎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可即使明白了,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两个人就这样,什么都不说。
齐琼觉得刚才的人已经都走远了,也准备回去,不然又要被娘亲责骂。
沈安之忽然说:“所有的人都在欢欢喜喜,没有人会记得我母妃了。”
听到他这样说,齐琼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昏暗的房间里,沈安之低着头,沉默地看着火盆。她想起那日李妃拉着自己的手,说:“我还记得。”
沈安之抬头看着她,挤出了一个笑容。
宫里的人忙碌着给太后准备东西。齐琼和沈安之在寝殿里给李妃烧着纸钱。
沈安之拿出了一沓纸,一张一张小心翼翼地放进火盆。那是他给母妃写的书信。
他问:“你说,母妃能收到我的信吗?”
齐琼抱着腿蹲在那里,点点头,安慰他:“李妃娘娘肯定也在想着你。”
“你跑哪里去了。”娘亲一把抓过齐琼,给她拍着衣服上沾到的泥土,“是不是又去爬树了?宫里不比家里,规矩多,可不能乱走动。”
如果是往常的齐琼,肯定会回嘴,但今天的她,忽然抱住娘亲。因为她这意外的举动,娘亲也愣住了,但还是假装严肃地说:“别以为这样我就不会说你了。”
齐琼冒出一句话:“娘亲在真好。”
刚才的火气一下消失,娘亲轻轻地敲了敲齐琼的脑门,无奈地说:“和你爹一样,就会耍嘴皮子。”
接下来的几天,齐琼老老实实地跟着娘亲。
太后寿宴的时候,她见到了沈安之。但是他们隔得很远,什么都没有说。
离开的那天,娘亲去和太后说话,齐玫在屋里睡觉。齐琼在院子里捡石子,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你还真是好兴致。”
齐琼一听就知道是谁,起身笑着说:“宫里的东西自然是天底下最好的,我好不容易进一次宫,当然要看个痛快。”
沈安之满不在乎地来了一句:“宫里的东西好,可人却不好。”
齐琼笑着说:“哪里,你很好,李妃娘娘也是很好的人。”
沈安之没有想到齐琼会这样说,有些脸红,说话也开始变得结巴,“那你,你要不要,要不要,来宫里和我一起读书?”
“我?和你一起读书?只听说过有世家子弟进宫伴读的,但没有谁家女儿做过伴读。”齐琼很惊讶。
“没什么,我去和父皇说。”
齐琼笑着摇摇头,“陛下为你们请的师傅,学问肯定是天下一等一的好。我天资愚笨,肯定是会让师傅生气的,还是不了。”
“你刚刚还说我是很好的人,现在这样,我就知道,你和他们一样,都一样。”
齐琼还没反应过来,沈安之就气冲冲地跑开了。
不知道为何,这次齐琼却不觉得意外,哭笑不得,无奈地摇摇头,继续蹲下来捡石子玩。
她不知道,刚刚沈安之听到消息,除了太子,父皇也打算为他们几个找个伴读。
沈安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齐琼。
可他没有想到,齐琼似乎并不愿意和他一起读书。
他知道,即使父皇追封母妃为皇后,也不能改变什么。以前母妃在的时候,他还有依靠,现在母妃走了,他就成了皇宫里可有可无的一个人。
他都跑出了院子,又跑了回去,正好和齐琼撞到了一起。他看着院子里的梅花,别扭地不看齐琼,手却递给齐琼一样东西,语气还是那样满不在乎,“这是烫伤膏,你拿着。我不想欠你的。”
齐琼接过药膏后,刚伸手,沈安之就气冲冲地朝她嚷嚷:“不用就扔了。我给出去的东西,才不会再要。”
没想到沈安之会这样说,齐琼愣了一下,立马笑着说:“你跑得满头都是汗,现在天气这样冷,不擦汗会感染风寒的。”
“不需要你关心。”
但沈安之话还没说完,齐琼就先用手帕给他擦额头的汗。
沈安之不知道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