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和兴奋。

    此时此处便是他们期盼已久的盛会,这些人等着展示自己,等着被别人认可,等着获得满堂彩被更多人看到……

    怎么有点眼熟?这不就是……选秀吗?

    紫苏先是看到秦景两眼发直,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道这下完了,失心疯怎么不挑时间说犯就犯呢?

    虽说这些日子长公主一惊一乍也倒不是什么稀罕事了,但看着她咧着嘴嗤笑还是有点瘆人。

    看了那么多选秀,追了那么多爱豆,秦景没想到这种事情有朝一日还能轮到自己头上。

    所以到底是在怕什么呢?

    再不济不是还有面具挡着么,反正也没人认识,甚至除了秦玺紫苏和陆秋,根本没人会知道她来过这里。

    “去找陆先生!“ 秦景说完转身就走。

    “哎好!”紫苏反应不及,抓住瞬间就要飞出去的帷帽,赶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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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见到陆秋不是一身素衣打扮,只一袭飘逸洒脱的青白色长衫,登时就把旁边所有的胭脂俗粉都比了下去。

    明明都是俗世中人,偏就有陆秋这样的,好似本不属于这里,出现和存在都似只是是意外。

    “既已准备停当,那在这歇息片刻,就等去登台了。”陆秋声音不疾不徐,却如大漠甘泉,滋润而清冽。

    “多谢陆先生。”

    除此之外,两人之间再无多话,但似乎也都再明白对方之意不过,多说无益。

    事到如今,秦景反而慢慢平复了心绪,坐下身,长出一口气,闭目默念起《琴悟》曲谱。

    不远处反复响起掌声,喝彩声,叫好声……声浪一轮接着一轮,此起彼伏,好生热闹。

    紫苏看着那个刚才还想着要打道回府的长公主,她这会已经摘了帷帽,只戴着秦玺送她的木面具,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

    大概是紫苏错觉,长公主的背影里,好像忽然就有了坚定和信念,尽管她不知道那些东西从何而来。

    以前看电视追各种选秀的时候,秦景看见过很多各种各样的舞台,绚烂夺目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响设备,动作专业的伴舞演员,成千上万的现场观众……

    当藏在面具之后,一步步踏上燕乐楼的的那个木台时,秦景没有看到那些她熟悉的场景,甚至空空如也的木台之上,也只站着她一个人而已。

    但她知道,此时此刻,这里是属于自己的,她就是所有人瞩目的焦点。

    台下好像有人叫好,有人鼓掌,但秦景似乎完全都听不到。

    就像是小的时候,背着父母,躲在角落里自己唱歌。

    秦景微微侧过身去,对坐在阴影处的陆秋点了下头。

    就在那一声如梦似幻的古琴音奏出的时候,秦景彻底忘却了是在逐鹿,忘却了周围的人,甚至忘却了长公主的身份。

    她仿佛一个优伶,用声音讲述心中的万般种种。

    《琴悟》的每一个曲调都是那么的熟悉,秦景只觉一时好似千思万绪都从心头而起,从穿书起的每一点经历都浮现在眼前。

    从秦景开口唱出第一个音时,万人齐聚的燕乐楼里就再也没有了一点声响。

    陆秋的最后一个琴声随着秦景的歌声一齐落下。

    方才好似大梦初醒。

    震耳欲聋的掌声叫喊声陡然间钻进了秦景耳朵里。

    她站在戏楼的顶层,透过面具,看着下面整整三层的看客,那些人这时恍若发疯般,有使劲鼓掌叫好的,有干脆脱下衣服来挥舞着的,还有爬上围栏撮唇发出清脆的哨音。

    刹那间,秦景就有些恍惚。

    她从未设想过就凭自己那爱临阵脱逃的个性,居然真的站在了逐鹿的戏楼上,唱完了整首她写的歌,还获得了如此意想不到的回应。

    她讷讷地回头去看阴影里的陆秋,发现只有他这会还和平素一样,一脸淡然,就像早已料到眼下的种种,接着从琴边站起,唇边带笑冲秦景轻一颔首。

    场上看客们的热情久久不散,直至秦景退回后场,仍能听到那些热情的呼声。

    “小姐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这会人不多,紫苏已经摘了帷帽,眼睛闪着亮光,“你听到多少人在为你叫好了吗?”

    秦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窜了过来,二话不说,直接上来抱住了秦景。

    “……你再抱着,我要……喘不过气了。 “秦景感觉自己要被秦玺锁喉了,命不久矣。

    “姐你知道吗!你唱的时候,下面有好多人都在议论你到底是谁,为何从来都未听到过你登台献唱。“秦玺满脸掩不住的骄傲,“哼,不是我说,连我这个当弟弟的都是头一回听你唱呢!”

    “你说咱们小姐等会能得个高分吗?“紫苏忐忑地看看秦景,又望望秦玺。

    “会的。“陆秋从一旁走过来,“小姐此曲虽不及千古所传之名曲,但从曲调,曲调,还有其中所抒之意来说,都实乃上乘佳作。如陆某早有所言,小姐之曲,世间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