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火系修士的惨叫不绝于耳。

    应当是灵脉被冰寒之气冻结。

    她昂首看他,本要破口大骂,质问他怎敢当着她的面刺杀叶无情。

    转念一想,敖潜不过是精怪。

    讲人伦,摆道理未必肯听,就像族学里老师说的——他们可是连同类都能吞噬的懵懂海兽。

    “你过来,我有东西给你。”

    “……”

    他不肯过来。

    只融化的身形重新凝到一起,像个人样。叶嘻嘻舔舔唇,往前走,叶无情忙拉住她手,“嘻嘻,你这是做什么?”

    “二哥哥,嘻嘻不傻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说完,给了叶无情一个我办事你放心的微笑。

    直把人看怔住。

    男子心中琢磨,特地强调自己不傻的,通常都是傻到药石无医的绝世小傻瓜。

    女孩上前。

    敖潜退后。

    他退到树的阴影里,一言不发,像个挨了骂但就是不服气的别扭孩童。

    叶嘻嘻哼个音,从百宝袋里拿出一方油纸包,咬下唇,展开递过,“这是龙须糖,里面还有几颗桂花糖……你要不要?”

    他不说话。

    沉默僵持。

    待女孩转身要走,又急忙伸指拉住那即将远去的粉衫,轻轻的。

    “要。”

    一高一矮,一黑一粉,遥遥立在树下。

    她挑颗不大不小的桂花糖,捻起,垫脚喂他,低垂的睫像三月的柳絮,毛茸茸的,又密又软,在心上挠来挠去。

    可怜的龙宫之主犹豫片刻,弯腰向前,迟疑着含住女孩指尖的糖。

    嘴巴附近的雾气散开,玉质金贵的下巴上几块淤点,紫红紫红,有溃烂的迹象,看起来像是比之前严重。

    “吃了我的东西,就不能伤害我哥。”

    她心中一沉,把糖包推他怀里。

    走远了,又转身绞着衣服道,“你乖乖的,我待会儿寻你。”

    周遭的寒意消失了。

    空气温凉湿润,极惬意。

    黑袍男子站在树下,一动不动。桂管家眼睛惊成绿豆大小,原地团团打转,等叶家兄妹离了院子,这才上前,担忧道:

    “殿下,情绪不可大起大落,你的身体受不住啊。”

    男子“嗯”了一声。

    辨不清情绪。

    叶嘻嘻领着叶无情行到敖府后门,指着外面就地打滚,哀嚎不断的修士说,“二哥,以后不要带人来找敖潜麻烦,你们打不过。”

    打不过是打不过。

    交手下来,他连对方修为深浅都没试出。

    “可是他竟敢欺负你,还……”

    叶无情越说越气,恨不得撕碎那沉默寡言的黑袍东西。

    “母亲寻来的妇人老眼昏花,不清醒,说了个错。”

    瞧着叶无情听不进,她叹口气,思考片刻,拉住亲哥的手放在自己脉门,引着对方灵力在她灵脉游走,“我已筑基,那老妇错把灵脉当喜脉,我和敖潜并无什么。”

    “二哥?”

    女孩偏头喊。

    叶无情一动不动。

    仿佛开裂。

    许久气愤道,“十六筑基,天纵之资,灵脉牢固,神魂俱全远超常人,叶嘻嘻你瞒得我们好苦!”

    她就知道会这样。

    叶无情疼归疼她,却是她见过,最最小肚鸡肠且爱记仇的男子。

    她缩缩脖子,硬着头皮模糊说些情况。

    只道自己灵根特异,幼时梦中遇到高人指点,对方说她是难得的天材地宝,若放任消息外传,恐被有心人惦记,捉去炼药。

    “天材地宝?”叶无情冷冷斥道,“你是人族!怎可信这些无稽之谈?”

    “二哥,我幼时梦到身死异乡,神魂做药,骨肉炼丹,那些修士说我有鲛人血脉,能生死人,肉白骨……我死后,他们又寻上你们,如法炮制。”

    她语调平缓,低眉敛目。

    并无冷厉之声。

    但是默然站立的姿态,懂事得叫人心疼。

    叶无情心压大石。

    久久不能言,许久,只看着她道,“你倒要我如何?”

    “替我保密。”叶嘻嘻复又说道,“莫寻敖潜晦气,他乃海中积年精怪,来历非凡,神通广大,咳……替我当挡箭牌再合适不过。”

    “你和他难道真要成婚?”叶无情气得不行。

    “他虽然神通广大,但涉世未深……稍加诱导,咳咳。”

    跟自家哥哥说这种事,着实尴尬。

    好在叶二哥理解能力良好,当即明白过来。男子再看向她,古灵精怪又满肚子馊主意,不免对敖潜生出几分同情,“我把你当眼珠子疼,你且骗我这么多年……这倒霉的精怪,怎就摊上你这祸害?”

    “二哥!”她跺脚吼道。

    “你刚才拿什么骗他?”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