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毛巾被随意的丢在地上。

    关口大步上前,扶着门朝里面大喊道:“小混蛋们,别乱丢东西!”

    孩子们喊着“哇哇是关口啊”“真可怕”然后跑开了。

    像有人朝着鸽群中投了一粒石子,整片喧哗的鸽群都扑腾着翅膀,高飞着逃离了,留下了一地的羽毛。

    “抱歉,让你见笑了。”

    “不,孩子们很活泼。”我如实说道。

    “就是活泼过头了,这个年纪的孩子惹人嫌哩。”他随手将地上的毛巾甩进篓子里,“年纪小一点的孩子会在这边修行,大孩子们在入门的正厅朝里走。”

    “我知道,道场相当气派。”能容纳不少人的样子。

    “也不是那么了不起啦……”他说,“用‘气派’来形容我每天习以为常的景色,我会觉得很奇怪。”

    “实话说,道场的面积大到超乎我的想象。”我望着从篱墙上攀附着向外爬去的绿植,不知怎么的,心情变得很好,“在这里修行一定很开心吧。”

    “这当然!”他语气里不掩自豪。

    接下来,关口又同我交代了些工作上的细节,譬如道场招收弟子需要办理手续,值日的排班,修行的安排表之类的,我从他手中接过厚厚的一沓学生联络册时,甚至产生了自己是教职工的错觉。

    “对了。”他摸出手机,“我们交换一下联络方式吧,这么一来,就算碰到无法处理的问题,也能第一时间联系我。”

    待我大致摸清楚了自己的工作内容,以及对道场的布局了解后,鳞泷先生似乎正好忙完。他开口就问:“还习惯吗?”

    “嗯,关口先生都告诉我了。”

    “喂喂,叫我关口就好,‘关口先生’是什么啊?”

    他瞪大眼睛往后退了一步,像是在做什么无厘头的搞笑。

    最终,鳞泷先生以长辈的身份做出总结——

    “看来你们相处的不错。”

    “我正好有点事要拜托一下稻井小姐。”

    我“诚惶诚恐”的也退了一步,“叫我无伊实就好。”

    背后关口笑了起来。

    “茑子……就是义勇的姐姐,托我帮她去侦探社走一趟,可今天贵客来访,我暂时离不开,能麻烦你替我走一趟吗?”

    ……

    富冈茑子是位无可挑剔的美人。

    额前垂落的头发宛如帘幕,空隙中打出阴影盖在秀丽的眉上,头发在后面梳着个宽松的麻花,发带高高系在后顶上。最惹我注意的是她同弟弟一样深邃的钴蓝色眼睛,还有其春风和煦的笑颜。

    “辛苦你了,还要特意跑一趟。”她的语气轻缓,令人舒坦。

    “没有的事。”

    从道场走过来也才三分钟,“是要送去侦探社对吧?”

    她从台子底下提出两个包装好的礼盒。

    “这是上周侦探社的人下的订单。”她满是歉意,“本来是由我丈夫去的……八原的老家那边出了点事,他连夜赶回去了,我又要留下来看店,所以……”

    “不是什么大事。”我说,“交给我就好。”

    只是跑腿而已,没理由我做不好。

    “地址我写给你。”她扯下便签,在纸条上“唰唰”的写下目的地位置。

    “咦?”

    “怎么了?”

    “没事。”

    这地址我熟悉。

    只是这栋大楼已经有点年头了,我本以为侦探社会是在更光鲜亮丽、符合现代社会妄想的写字楼里呢,没想到如此接地气。

    来到实物面前,我更觉得这是一座危楼了。且不说外壁看起来并不光亮,底部居然有些斑驳,在太阳下透出些乌黑。但是总体来看,给人以一种古朴感,同、影视中富含神秘色彩的侦探社倒也称得上符合。

    我还未踏入电梯,就听闻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哎呀国木田君,所以一开始就该按我说的方案做嘛——”

    “谁管你啊!要不是你磨磨蹭蹭,也不必绕这么一大圈……”

    似曾相识的谈话从背后传来。

    太宰仰着头,双手抱在脑后,国木田虽然是两手插兜,却半点儿没有吊儿郎当的感觉。

    ……这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氛围不同”吧。

    “啊呀,奇遇啊。”

    “稻井小姐。”国木田声音起伏,“是有什么事吗?”

    我提起手中的点心盒子,“下午好,我是受人所托,来贵社送东西的。”

    “这不是与谢野医生一直念叨的绝品吗!‘啊啊,已经一周没吃到茑子家的点心了,再这么下去就连电锯都要拿不稳了’——她是这么说的吧,国木田君?”

    国木田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这也是好事。”

    “无伊实小姐是侦探社的恩人啊!”

    我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他情绪如此高涨,就连“恩人”这么夸张的词也拿出来了。

    “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