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内殿侍候着,与那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外殿侍女不同。

    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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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是午膳时,小厨房做了狄旎惦记了几天的毛血旺。

    毕竟之前池宴要来铜雀殿用膳时,厨子们都会下意识地避开池宴这个忌讳。

    从未上过辣味重的菜。

    狄旎虽面上不说,却还是惦记着的。

    可午膳送过来时,狄旎正要拿起往嘴里送时,她脸上神色忽的一变。

    紫鸢听清楚狄旎那轻得几乎不被人听见的话。

    这糕点被人下了东西。

    听见这话,紫鸢瞳孔一缩,满脸震惊。

    可震惊过后,便是后怕。

    毕竟这糕点,是她端上来的。

    她差点就亲手害了狄旎。

    思至此,紫鸢看着面前神色淡淡的狄旎,走上前去跪了下来。

    “娘娘,这菜,是奴婢送上来的。”

    狄旎抬眸:“你?”

    她看向糕点:“你做的?”

    紫鸢挺直了脊背,摇头:“不是奴婢做的。”

    狄旎点头:“嗯。”

    她摆了摆手:“下一个吧,还有谁碰过这糕点?”

    底下一片寂静,而紫鸢歪着头有些疑惑的看向狄旎。

    狄旎看着紫鸢这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肯定不是她干的。

    毕竟,谁会找一个又呆又傻,连开心害怕都写在脸上的侍女干这种事呢。

    只是...

    狄旎扫了一眼底下的宫女侍从。

    紫鸢,她信。

    可是这底下的人,她一个都不信。

    “既然没人说话,那本宫就禀明陛下,挨个挨个的查喽?”狄旎笑意盈盈的,却让底下的人心里一颤。

    都以为这铜雀殿的主子,只是一个光有脸蛋和身材的草包异域美人。

    可谁知道她的手段如此利落。

    侍女们有些踌躇的互相看了旁边的人一眼,又垂下头来默不作声。

    不管是碰过的,还是没有碰过的,亦或是见着别人过手了的,心里正打着鼓。

    而紫鸢已经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了,她如何看不出狄旎这是信任她,才轻描淡写得一笔带过呢。

    她转过头来,眼神坚毅:“一渠,在你之前,是谁送来铜雀殿的?”

    既然狄旎相信她,她自也会全心全意待她的。

    被唤作一渠的侍女浑身一僵,她是这铜雀殿的老人了,早就习惯在这儿横着走了。

    只是她没想到,今日这般快就被指出来了。

    还是被紫鸢。

    一渠忽得有些口干舌燥了,她连跪带爬到地到了狄旎前面。

    对着狄旎磕了几个头,声音响得让狄旎都觉得疼。

    “娘娘,是奴婢从小厨房端上来的,不过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她声音有些发颤,连指尖都在冒汗。

    狄旎一挑眉:“噢?如何不能证明是你做的。”

    她挥手,让塔娜去宫女房里搜。

    塔娜手过了大半个月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于是又缠着狄旎给她按排一些活干。

    时间过得越久,一渠头上的汗便更甚。

    就连狄旎都不由皱眉,有些诧异:难道真是她做的?

    可明明这幅样子也不大像,难道是她看错人了?

    等到塔娜从一渠房间里搜出好些贵重的首饰珠宝后。

    便是狄旎都有些咂舌:好家伙,这东西成色有些都比得上她妆奁里边的了。

    她伸手拿过,在手里掂量了下:“这东西,怎么来的?”

    还没等一渠开口,狄旎便笑道:“别告诉本宫,是天上掉馅饼偏偏砸到你一个人的。”

    一渠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不说?”狄旎身子往前探了探:“当真不说?本宫可是耗得起的。”

    “掌嘴,杖责,笞刑,白绫。”狄旎笑了笑:“你喜欢哪个?本宫有的是时间,可以一个一个来。”

    一渠身子哆嗦了一下,头都要埋进地里去了。

    狄旎“啧”了一声:“无趣。”

    她扬手:“送到慎刑司去吧,本宫就再去睡一会儿了。”

    狄旎低头:“只可惜了这毛血旺才是。”

    她看着前面已经凉了,红油凝了的毛血旺,叹了一口气,就打算起身。

    一渠爬了上来,拉住狄旎:“娘娘饶过奴婢,奴婢说。”

    若是送去慎刑司,她就是死路一条了。

    狄旎来了兴致:“行,那你便说吧。”

    她大大方方的看着一渠:“本宫听着。”

    一渠轻声开口:“这首饰,是之前谨贵人塞给奴婢的。奴婢也不想收的...”

    狄旎脸上有些疑惑:谨贵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