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又怎么不会知道,这是有一只黑手在背后预谋的呢。

    只是这人是谁?

    蒋妃?

    他以前从未怀疑过她的忠诚,直到今日依旧是这样。

    可这次却涉及到了狄旎,他却又开始害怕起来。

    如果说,母后和他是那圣明君王的软肋;那狄旎大概就是他的逆鳞吧。

    她,只有他池宴可以肖像,也容不得任何人去伤害她。

    想到狄旎,池宴又忍不住的垂下头来,轻声一笑。

    而不远处,敏嫔正在喂着鱼。

    鱼尾摇摆,打起了一阵阵水花,又匿在水藻下只能窥见几片闪闪的鳞片。

    她转过头,陡然瞧见了池宴,还未说些什么,扯了宫女就走。

    到了转角处,宫女有些不解:“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遇见陛下的大好机会,为何要白白错失呢?

    敏嫔一横了眉:“别多问。”她早就听了铜雀殿今日的趣事儿,她偏头吩咐侍女:“去铜雀殿,说是本嫔请贵妃娘娘来太液池喂鱼。”

    宫女一愣:“啊?”

    铜雀殿,狄贵妃?

    敏嫔睨她:“听不懂本嫔的话了?”

    宫女一哆嗦,垂下头来:“是,奴婢遵旨。”

    她心里一万个不理解,却也不敢违背自家主子的命令,只得硬着头皮往铜雀殿去。

    可等她说明来意之后。

    狄旎脸上有些呆愣:“喂,喂鱼?”

    这大晚上的喂鱼,是要打着灯笼喂吗?

    宫女脸上烧的很,垂着脑袋不吱声。

    狄旎想起敏嫔,印象里是有些沉默寡言的清冷小美人,她皱了皱眉头。

    虽然不知道敏嫔为什么要寻她,可狄旎今日本就头疼,一直困在屋里子更是闷得慌,于是便答应了这奇怪的邀请。

    还没等狄旎说要带谁出去,塔娜倒风风火火的开口:“娘娘带塔娜去吧,塔娜以前只抓过鱼,还没喂过鱼呢。”

    紫鸢在旁边笑,识趣的退了出去给她们备上鱼食。

    因着方吃完饭,狄旎不想再坐轿子里,便向太液池走去。

    铜雀殿离太液池不远,沿着宫道穿过御花园便到了。

    塔娜提着灯走在前面,一旁也有宫灯照亮着脚下的路。

    狄旎不知为何,眼皮子一跳。

    宫女捂着肚子:“娘娘,奴婢有些不舒服,还请娘娘恕罪。”

    她还没等狄旎说什么,便一溜烟的跑了。

    狄旎干愣在原地,面上有些迷茫。

    这是个什么情况?难不成宫斗副本要开始了?

    狄旎与塔娜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后面跟着的几个侍从。

    好歹有人跟在旁边,狄旎也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她掂量了下手里的鱼食,还是决定带着塔娜去喂鱼。

    毕竟都快到了,若是打道回府,也太没面子了。

    而且她也不知道,这宫女的行径究竟是不是故意为之的。

    等到狄旎走到太液池边时,周围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人的样子。

    她有些奇怪的眨了眨眼睛,往前边的观赏台那儿走。

    狄旎往前走了两步,却又一下子顿在了原地。

    “陛,陛下?”

    她看着面前有些萎靡不振的池宴,小声唤了他一声。

    而刚刚那宫女异常的举动,狄旎在心里也有了别的猜测。

    黑暗里,池宴身子微微一僵。

    他抬头,看向灯光下的狄旎。

    她微微张着檀口,探出身来,眼睛因为诧异比平日里圆一些。

    宫灯散发出来的光束轻轻的拂在美人的脸上,却冲破了池宴心里的一丝苦闷。

    他攥紧了手,不一会儿又松了开来。

    一片寂静无声。

    就连宫人们也识相地低着头,充当着不听不看不闻不动的石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池宴撑起身子来,踉跄着站了起来。

    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又看向狄旎手上的鱼食,语气轻快:“是来喂鱼的?”

    狄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同池宴说,今夜是敏嫔约她来的。

    她沉默着点点头。

    “那就一起去吧,顺路。”

    狄旎不好拒绝他,便只能跟在他的身侧往前边走。

    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池宴和狄旎身上了。

    谁都没有看见,方才池宴坐着的那个地方,一旁还放着一个已经空了的小碟子。

    夜晚喂鱼,狄旎倒是头一回干这事。

    她拿过塔娜手里的灯笼凑过身子去看,哪儿的鱼多。

    池宴看着她的动作,随手指了一处:“这儿。”

    狄旎听见他声音时有些诧异,等过了一会儿又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她垂了垂眸子,往池宴方才指的地方凑。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