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后的纸片,满满的记载着少女一字一句写下的奇妙的故事。

    她终于四肢颤抖,不能再往前一步。

    天旋地转。

    "不,不该这样的......"

    小辉夜捂住眼睛,不敢去看遗留在火刑柱中央的灰烬。

    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不该这样的。

    如果她能够提早一天过来的话。

    如果那天她坚持带少女离开的话。

    原本不该这样的。

    ......她不应该,被大火吞噬完生命。

    可是事实到底应该怎么样,她却也不明白。

    小辉夜试图拾起脚下那些焦黄的纸片,指尖一触碰到,就全部化为尘土。

    眼泪大颗大颗滚落在地面,她保持跪坐的姿势,茫然的望着脏兮兮的掌心。

    惊慌,失措,无助。

    没有一点高雅的月之公主的姿态,倒像是一个孤零零的,被遗忘掉的孩子。

    "想要找这些愚昧的村民复仇么?"

    一直观察着她的彼岸花妖,终于显出了身形,她贴近小辉夜,搭着她的肩膀,用近似蛊惑的语调这样问道。

    不愧是月亮上的公主,身上的味道都比寻常人闻上去可口的多。

    "我想救她。"

    眼角带着未干涸的泪痕,小辉夜怔怔的,这样回应了彼岸花。

    "我不要复仇,我只要救她。"

    在居酒屋锻炼出的亲和姿态荡然无存,她就像一具被掏空神智的呆滞娃娃。

    红唇勾起诡异的弧度,彼岸花抬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角,不认同的摇了摇头。

    "傻话。"

    接触到自己的指尖的温度冰凉。

    小辉夜迷迷蒙蒙的回过头,那片蔓延到她身前的曼珠沙华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你救不了她。"

    "你所能帮她的,只有报复那些夺去她生命的人类,仅此而已。"

    "——不是这样的。"

    不知是为了否定彼岸花的话语,还是在自言自语。

    小辉夜再度抱住自己缓缓蹲下,开始重复这句话,不再理会彼岸花。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到有些无趣的彼岸花转头离开了,四周又重新回归了静寂。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只能守在少女变成灰烬的骸骨前,安静的等待。

    她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只知道自己应该等待。

    天色渐暗,明明是夏夜,却能让她感到刺骨的寒冷。

    风吹动布帛的声音。

    "时间到了。"

    毕竟是经历过无数场合的鬼使,鬼使白在见到小辉夜时,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惊讶。

    "你是来带她走的,对么?"

    性格温和的鬼使点点头,没有否认。

    "可是不该是这样才对——"小辉夜皱起眉,一瞬间态度变得几乎狂躁,完全不似她之前的样子。

    "她不该就这样死掉的。"

    指着身后那根柱子,小辉夜哽咽的抹起眼泪,像是迁怒,用更大的声音向鬼使白喊道:"不应该是这样的!"

    饶是鬼使白这样的好脾气,对于这样一位态度莫名其妙的幼小神明,都有些无奈了。

    "大人。"

    他试图略过小辉夜,指引她身后少女的亡魂找到通往冥界的道路。

    "......身逢乱世。"

    也不知应该如何安慰泪眼婆娑的女孩,鬼使白淡淡的吐出了四字。

    "作为祭品献身的孩子,并不只有她而已......我会让阎魔大人更加的注意。"

    鬼使白下意识的望向不远处的灌木丛——这是他第一次带这位见习鬼使来引路。

    一路上交流极其困难,完全弄不懂那孩子的想法,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学些什么。

    他并没有发现身后那位状态奇怪的神明,此时已经随着他的动作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

    "你说是么?黑童子?"

    作者有话说:

    黑童子还是黑童子,却不是小辉夜想要找的那个黑童子。

    灯姐:大家好,我真的没有便当,不要被作者的花言巧语和刻意营造的气氛欺骗了,我只是被彼岸花骗去做地府职员了而已。

    13.大蛇声音很受

    当自己的弟子被女孩扑上去抱住时,鬼使白的内心是惊愕的。

    黑童子那孩子......被所谓的山神吞噬完了魂魄,只靠着白童子分得的灵魂,得以保持一点点可以作为人类行动的机能。

    即使身为指导的老师,也没办法与他交流。

    唯一能够引导那孩子对话的,大概只有白童子了。

    他不明白这位成为鬼使之前一直只是个普通人类的少年是怎样与神明扯上关系的。

    而且这位神明居然死死抱着他,清晰崩溃的嚎啕大哭,哪里有他一点印象中神明的模样。

    "是你,小小黑,我知道你没事......"

    "你还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我好害怕,我想回去......我不想继续待在这个世界了,我们一起回庭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