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紧张吗?”
“我觉得啊——”林枝雀拖长了尾音,“更紧张的应该是你。”
“确实。”他的声音像是被清风拂过的月亮前的薄云,“我还是有点紧张的。”
能察觉到彼此在今天流露出来的感情,察觉到彼此对对方的感情。
但是,哪怕知道了,在还没有被言语揭露之前,他们都会不自觉感到担忧、害怕那是他们的错觉,是人之常情。
林枝雀碰了碰自己发烫的脸颊,心想都说到这份上了就干脆点今天解决好了,却还是说出明天的安排:
“我明天下午会和知若逛街,大概六点多回来吧。”
虽然她想,明天她一天可能都会想这件事情了。
“我知道了。”
按理来说,这时应该是挂电话的时间了。
林枝雀一边将内裤脱下放在不会被发现的地方,一边琢磨着什么时候找个合适的时间洗掉藏起来——要是被发现她房间里有男性内裤秦姨估计得疯掉,还会引起父母的关注——,却没有结束通话。
总之就是相当不舍得。
林枝雀顿了顿,清了清嗓子:
“……要,继续电话吗?”
“当然。”
中旬的月亮象是被兔子啃了一口一般缺失了一小块,云雾飘绕随着风在稀疏的星空重流淌。在两间屋子的少年与少女坐在书桌前,时不时转头看向那边在黑夜中的一抹光,然后浅笑着跟耳机那边的人说些话,一边回头做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
周六,林枝雀起的并不早,甚至连早饭都跟秦姨撒娇着说不想吃。
——虽然最后还是被拉起来喝了点粥之类的,她才被放回房间躺着。
午后的阳光穿过透明的玻璃洒在床上点缀成一层鎏金,林枝雀才终于完全起来。她偷偷抽了眼在花园的打理的秦姨,悄悄咪咪地拿着昨天换下的内裤和其他一些衣裳,跑到浴室的洗衣机前,迅速扔进去,启动。
水流的声音与机械转动的声音交杂在一起。
林枝雀在一旁陷入了对昨天晚上的谈话的记忆。
他们昨晚的电话持续很晚,仿佛谁都不想当结束的人。
江晏白注意到了林枝雀的键盘声,在知晓了她还在写文书后,他们理所当然还聊了留学申请的事。
“雀雀,你打算去哪?”
林枝雀还在进行最后的润色,一边说道:
“最后还是取决于他们对于我的申请结果的态度吧。”
这里的他们指的是林枝雀的父母。
那边传来的纸笔沙沙声停顿了一下。
“那,你怎么想?”
“唔,取决于他们——”
林枝雀先是下意识地想要重复上面的回答,在脑子转过来后,发现这是一个询问她个人意愿地问题,一时间被问得有些发懵。
她随后沉默,觉得这个问题陌生又熟悉。
陌生的是,她很少——不,几乎是没有——被人问自己是怎么想的。
“嗯……到时候再说吧。”
熟悉的是,她也曾被那么问过。同样是江晏白,只不过是关于高中升学是否进入国际部。
那一次,引起了她十八年人生中唯一一次的波澜壮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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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4 父母
初三开始时,方知若已经成为了林枝雀除了江晏白以外的唯一好友。在林枝雀暗自发觉江晏白倾向于了普班后,她们一同约定好高中不去国际部。
“你的父母那边……会同意吗?”
方知若曾如此担心着问过。
“我会说服他们的。”
林枝雀回答道。
——她也并不是毫无准备的。
在决定之后,她着手开始查询资料,询问过许多曾教导过她的老师,整理出来了一张又一张说服他们的理由;尽管时间紧凑,决定匆促,她在百忙之中却依旧将准备数学竞赛放入了目标中,忙的时候甚至连吃饭时也都在研究例题,主动参加了AMC10(美国数学竞赛十年级组),随后晋级了AIME(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