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能大体看清眼前人的轮廓,只见沈自横低着头闷不做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在看自己。
沉默在黑暗中发酵了太久,久到周舟快要不耐烦。
“怎么不说话…”
话音未落,面前黑乎乎的一团就向她靠了过来。
沈自横把脑袋抵在她肩上,周舟甚至能感受到他的软软的发丝扫过耳廓的触感,他的额头很烫,贴在自己颈侧,热度源源不断传来。
“我有一点点难过…”
沈自横一开口,呼出的热气就喷洒在周舟锁骨处,湿漉漉,热乎乎,让她从尾椎麻到了肩胛骨。
周舟一时无措起来,她从记事开始身边就有同龄的男孩围着转,她也自诩是从幼儿园就跟小男娃亲嘴儿的“老手”,一直到前几年…但是真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比她高了一个头的少年这样软绵绵的靠着她,像毛绒绒的大狗一样在她颈窝里蹭,撒娇一般向她抱怨自己“有点难过”。
难过什么呢?为什么难过?
周舟没那多余的脑子想,她头都动不了,怕一动耳畔的头发就挠她。
她迷茫,不知所措,感觉暧昧上了头,让她醉醺醺的。
周舟掐了掐手心让自己清醒一点,急切想打破这个古怪的气氛,她得说点什么转移话题,对,她得装的若无其事。
“你今天为什么不上场,徐屹好像很想让你上…”
肩窝的人僵了一下,连热热的呼吸都停了一息。
周舟瞬间清醒了,自己怎么又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了,沈自横今天这样,明显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自己还这样提出来,真的是…
她慌里慌张,又给自己描补两句:“我就是听说你之前特别厉害,还是专业的,嗯…毕竟走特长生的话…额…不过你成绩本来就好,直接高考也不错…”
周舟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直接没了音。可沈自横离得这么近,什么都听见了。他慢慢直起腰来,看着她。
好奇怪,明明黑得什么都看不见,可是他就是能凭空想像出她现在的表情,有些心虚,还有些懊恼,好看的眉毛皱着,可能说完话就咬紧了下嘴唇。
“你想知道吗?”
周舟愣愣点头,又想起来他可能看不见,忙道:“想。”
沈自横不说话,只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外套拉链,又抬手脱了短袖,接着他握着衣服像鞭子一样猛得往墙上一抽,声音吓到了周舟,也唤醒了声控灯。
惨白的灯光亮起,周舟眯了眯眼才适应,沈自横上半身已经脱了精光,露出坦荡荡的胸膛。只不过那白皙的胸膛上,除了两处粉色的肉粒,还有一处粉色的疤,圆圆的,比硬币稍大。他又微微侧过身,抬起右臂,腋下肋骨处赫然也有一上一下两个圆圆的疤,不过比胸口那个小一圈,而且年份看起来也很久远了,是肉褐色的。
【以为今天能写到肉,高估自己了】
别咬 野渡无人 【校园 1V1】(苙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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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咬
“你脱衣服干嘛?”
沈自横低头,先是点了点肋下颜色最深的那个疤。
“三岁半,第一次。” ——/Q^群/*7;3'9^'5^4~3'0;5'4—
又点了点旁边那个:“小学一年级,第二次。”
最后摸上了胸口那个最看起来最新的疤。
“去年冬天,第三次。”
“什么…什么意思?”
他重新摸了摸肋下的疤,看不清表情,语气不明:“气胸听过吗?”
周舟愣愣摇头。
“这两处是小时候穿刺抽气留下的。”说着沈自横又摸上了胸口那个,“本来小时候做完手术相安无事十几年,去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犯了,压缩到三十多,没办法又去开了个胸。”
或许是看周舟绷着的一张小脸太严肃了,沈自横摸了摸她的脑袋:“吓傻了啊,其实是一种很常见的呼吸系统疾病罢了,没那么吓人…只是我两到三年不能有剧烈运动了。”
周舟想到林妙妙说的,说他寒假回来之后就退队了,应该就是刚做完手术。
“所以你才不能打篮球的是吗?”
“是啊。”沈自横笑了笑,好看的眉毛扬起,抬手做了一个中二的凭空投篮动作,“别说打球了,连这种抬臂都要小心,动作不能太猛、太剧烈也不能抬太长时间。”
楼道的灯又息了。
沈自横也默了一瞬:“只是暂时的,没什么好担心的,真的,要不是你问我都要忘了。”
周舟不知道气胸是什么,也听不懂什么“压缩到三十”,但她听明白了“穿刺抽气”和“开胸”。对她这个活这么大最严重的病就是发烧打针的人来说还是挺有威慑力的。
而且他说三岁半就…周舟想想都觉着自己胸痛。
她向前一步,摸索着抱住了沈自横。
沈自横明显一愣,然后立刻反手搂住了她的腰。
女孩子的腰怎么可以这么细啊,他想。他用手偷偷丈量,从左腰窝几下就可以摸到右腰窝,而且没有骨头一样,他怎么勒、怎么捏、怎么揉都是软软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