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一句先生。”

    “那好,看你与我好像差不多大,就叫名字吧,我姓李。”时月说,李锦乐拽她手,不高兴地说:“你跟他说这么多话干嘛?”

    惊立马低下头,时月推开李锦乐,重复问了一遍桑村村民的死因。

    惊答:“是,也不是,这些淤伤并不致命,真正要了这些人命的,是一把剑。”

    “剑?”

    惊点头,指着板车上滚落的尸身:“那几人也是。”

    “什么样的剑?”时月追问:“短的?长的?”

    惊想了一下,指着李锦乐腰上的佩剑:“像这样的,是装饰的剑,不太锋利。”

    “胡说八道什么?”李锦乐护住自己的剑:“你长这么大才见过几把剑,不懂不要乱说!”

    冶炼技术落后的时代,剑和剑也是有区别的,比如李定邦是军官,他的剑就注重实用,锋利,结实,也沉重。

    李锦乐这样的贵族公子不需要上阵打仗,他们佩剑大多为了装饰,剑身就会轻便、华丽,也钝很多。

    “月妹,你别听他胡说,毛头小子乳臭未干。”李锦乐拉妹妹的手,想让她离低贱的惊远一点。

    惊不语,时月问:“因为利剑和钝剑造成的伤口不一样,所以你觉得,这是一把钝剑杀的人?”

    “是,您博学。”惊点头,同时惊讶一个姑娘怎么会懂这些。

    惊的家族世代是屠夫,但他没有继承屠夫的工作,而是做了一个检验尸体的令史。

    惊自学了很多检验尸体的技能,包括不同的伤口成因,凶手有可能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但从未有人重视过这种细小差别。

    “万一是一把用钝的剑呢?也不那么绝对吧?”李锦乐反驳。

    时月无奈:“用钝的剑,刃是坑坑洼洼的,切口细碎,没准还有锈迹。像二哥的剑,一年用不了几次,刃钝且光滑,而且你爱若珍宝,每天让人擦三四遍,哪来的锈?”

    门外的赤金听到这里,表情愈发凝重。

    对他这种经常杀人的人来说,这道理不难懂,但一个姑娘也懂,就是一个有意思的事了。

    惊附和:“姑娘说得对。”

    “你们的意思是,杀人的是有剑的贵族子弟?”李锦乐问,随即摇头:“负夏都是一帮农户,菜刀还有几把,哪来的剑?”

    这时月就不知道了,李丞相和田司寇已经吵完架,双双回来。

    田司寇询问惊,惊如实说了。

    “剑?”

    田司寇回忆:“太子在负夏郡设里正,八十户为一里,为免族人不服,特赐人手一把宝剑立威……丞相有何高见?”

    李丞相盯着田司寇,说:“大司寇这话,有妄言储君的嫌疑,在负夏立里分治,是六卿一致通过的,大司寇是否不服?”

    田司寇语塞:“罢了,是下官多话。”

    李绰“哼”了一声,对儿子说:“多找几个人,送他们回乡好生安葬。”

    李锦乐点头:“是,儿子明白。”

    惊被晾在一边,他默默地收拾工具,时月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把桌底下那根带血的马鞭收起来。

    日头西斜,李丞相要回府,斜了一眼压根没打算走的女儿,严厉道:“还不回去?”

    “回,马上回!”时月瞬间站直,发现李锦乐还要留下来料理后事,她不想跟李丞相一车回去,犹犹豫豫:“我想跟二哥一起回去……”

    李丞相胡子一翘,甩袖:“哼!”带人走了。

    西围里外,田司寇向李丞相道别,二人各自爬上回家的牛车。

    赤金隐在阴影里,看见那个姑娘叫令史偷偷收起来一根马鞭,他抱紧怀中的剑,跟在田家的牛车后。

    田司寇没有直接回家,在濮阳街头转了几圈,去了宁君府(注)。

    宁君府的管家连门都没让他进,隔着小窗高声说:“老主人病了,这几日不见客。”

    “请羊伯通禀一声,我有要事求见老师!”田本高声。

    羊伯摇头:“大司寇回吧,老主人不见客!”

    田本拳头砸在手心,放弃了:“回!”

    牛车打道回府,小窗毫不犹豫关了。

    .

    太子府,慕容野双手执剑,“飒飒”劈砍着木头人。

    赤金被宦官引进来,站在门边等候。

    “回来了?”

    赤金低头:“是。”

    “说。”慕容野目光如炬,利落地劈砍几下,木剑次次命中木头人要害。

    “没查出凶手是谁,只知道是佩剑的贵族公子。”赤金答道:“对了,他们有马队,五六人。”

    他对太子说了令史验尸的结果,还有李绰和田本的争吵。

    西围里的流民证实行凶者是“太子的人”,李绰说要参太子一本,田本和稀泥,劝他不要和太子作对。

    李绰是什么人,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当下大怒,指责田本包庇太子。

    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