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不是很正常么,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
话说出来是字面意思,听到别人耳朵里就是另一层含义,她听见耳边一声轻飘飘的笑,不是谭鸣惯有的笑,每次听见这样的笑
声时她都栽得很惨。
谭溪立马警觉起来,耳边传来男人的低语,“熟客……你生活倒还挺丰富。”
对方自动忽略了后半句话,只把注意力留在“熟客”上面。
丰富个屁!
谭溪暗骂,心怀侥幸地试图挣身。被申雁山看见她在自己的会客室里乱搞,丢了单子坏了信誉,麻烦就大了。说不定对方一个
举报,她刚有起色的事业就要关门大吉…… 门外传来人的脚步声,谭溪吓得立刻屏住呼吸,僵在对方怀里一动不敢动。地狱之门只和她隔了几步的距离,只要外面的人转
动门锁,就能看见她衣衫不整地躺在沙发上与人偷情。
“这么怕申雁山看见啊……”外面的人只是路过,等到脚步声远了,怀里的人松懈下来,谭鸣这才咬着耳朵问她,“他是你谁啊,这么金贵?”
“是我哥!”谭溪气急,若不是被困住了手脚,她一定把巴掌甩在谭鸣脸上。对方肯定也知道,所以才会困着她的手脚。
“每次做完饭我都和他在床上滚来滚去,我喊他哥哥喊他老公,他也拿鸡巴肏我,满意了吧!你谁啊你,我就是没爹没妈没亲哥的小野孩,在外面找姘头你管得着吗?”
“原来为这生气呢……”对方轻笑,自言自语着。
她像条咬人的狗崽子,却偏偏被上了止咬口套。谭鸣帮她把裤子提好,道:“和谁乱搞我都不管,但如果是申雁山,那你眼光确实不行。”
23.差远了
谭鸣可以解释的,她是他妹妹,可他偏偏没有解释。
谭溪想,或许是因为自己是个神经病还坐了七年牢,他那样近乎刻薄的完美主义者,穿上西装后就像一颗昂贵的巧克力,配得
上任何丝带与礼盒的包装,怎么可能允许别人在里面吃出来一只死苍蝇。
没人愿意和杀人犯做亲人,情人也不行。
谭鸣抽了张纸把手上的体液擦净,临走前施舍了一个吻,轻轻的落在她眼睑上,像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也像付完钱提裤子走
人的嫖客,临走前又附在她耳边叮咛了一句,之后就像丢那张团成球的废纸一样把她丢在身后。
谭溪盯着闭合的门,一颗心溺死在海平面上。
他说什么来着?
啊对,不要和申雁山在一起。
不知道站了多久,等到门再打开的时候,进来的是申雁山。人还没到,声音先传了过来:“谭溪?”
他喊了她好几声,最后一声才被听到。谭溪回过神来,两条腿因为长久地站立而发酸,差点向后倒了过去。
申雁山快她一步,谭溪看着扯住自己手腕的手,上面的银色表盘闪着光。很像她偷走她哥的那块,但不是,人也不是。
“身体不舒服吗?”对方皱眉,伸手想要触碰她的额头。
谭溪下意识躲开了,申雁山离她还有两厘米的指尖尴尬地顿在半空。
男人的面色挂着一丝哂笑,收回了手,“我想看看你发烧了没。”
安静让屋子显得更加空荡,谭溪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把空气划了个小破口。
“对不起。”
道歉并不真心实意,对方游走名利场多年,目光像剖人的刀,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愿不愿意戳穿,就是另一回事了。
“没事。”
申雁山淡笑,眼角堆起来恰到好处的鱼尾纹,像轻轻流淌的春水。他年纪也只三十出头,看上去却比谭鸣更长一些,或许是书
生气让他更有岁月沉淀的随和感。而她哥还是一把锋利的刀,只是年岁渐长后把自己收进了鞘里,拔出来,和脸上写着生人勿
近的无情恶霸没什么两样。
满脑子都是她哥…… 谭鸣谭鸣谭鸣,烂人烂人烂人烂人烂人…… 谭溪盯着申雁山,却强行把她哥的脸撕下来塞进瞳孔里。亚当敲了一块骨头把他妹捏了出来,根本不需要蛇的引诱,苹果已经
变得腐烂多汁了,她咬下去,报复的酸水顺着嘴角落在地上。
谭溪看着长着她哥的脸的申雁山,把对方收回的手握住,手心压着手背,陌生的掌纹贴着她的额头生长——是温热的。
不对的,是不对的……应该是冰凉的才对,摸人额头的手,怎么能是热的呢?
肠炎犯病的时候,她哥背着她在雪地里跑。谭溪迷迷糊糊,脸颊滚烫,雪落在上面就化了,水滴落在谭鸣脖子上,对方还以为
她在哭。摸她额头的手是冰凉的,像刚从河水里捞起来一样。
医生问他家属在哪里,他说,是我,她哥。
“那我发烧了吗?”谭溪垂着眼皮轻声问,颤动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射出细碎的剪影。
她低着头乖巧温顺,有些破皮的嘴唇嗫嚅,一张一翕像缺氧的红尾金鱼,漂亮,安静……毫无生气。
申雁山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动作唬了一下,定定地看着谭溪,直到她也抬眼看他。
女孩仰头,漂亮的下颌线上晕着暖黄的光,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觉得漂亮至极。
“没有。”申雁山笑,压在他手背上的手心已经挪开了,留下一片带着汗意的余温。
“那就好。”谭溪也抬头笑,沈梦秋说她用这个角度笑起来讨喜,可她总觉得像个卖笑的婊子。
门口传来一声轻咳,有人敲了两下门,“雁山哥?”
是刚刚说她是谭鸣妹妹的人,因为那句话,谭溪心里给他加了一百分。又因为他说那是玩笑,谭溪给他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