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到护卫拿好了药包,与伙计道谢告别时,谢汝已经将这医馆中所有药材的位置都记在了心上。

    二人出了医馆,护卫犹豫道:“姑、公子……您可还好?”

    谢汝低着头,沉默摇头。

    短短时间内记住全部,信息量过大,十分耗心神,她过目不忘不假,却极少如此利用自己的天赋。

    护卫欲言又止,他瞧着谢汝脸色苍白,甚至体力不支地晃了两下,欲伸手去扶。

    却见沈长寄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大步跨到他们面前。

    沈长寄脸色很沉,抬手在谢汝的额头上一抹,一手冷汗。他一言不发,一把将人打横抱起。谢汝方才消耗过度,此刻人很乖,在他怀里也不闹腾。

    她靠着男人宽阔温暖的胸膛,有气无力道:“大人,我猜对了。”

    轻柔的一句话绞得沈长寄心脏生疼,他不自觉地抱得更紧了。稳稳地抱着人,踩着马凳上了马车,又轻柔地将人放下。

    谢汝抬手将面具摘下,从怀里掏出一张干净的帕子,将她额上的冷汗擦拭干净。

    少女白净如瓷的小脸上苍白得一丝血色皆无,她疲惫地垂下眼皮,柔软卷翘的睫羽随着眨眼而微微颤动,安静得毫无活力。

    终于缓过了那阵头晕,收了手帕,轻声问道:“大人,可带纸笔了?”

    沈长寄眼神一黯,“没有。”

    “啊……那便算了……”

    谢汝估算了下回沈府的时辰,放了心,她还能记住。

    她靠着车壁闭上了眼睛,摒除一切杂念,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复刻药柜中那些药材的位置。

    “咚——!”

    冷不丁地一声巨响在她面前炸开,谢汝惊地睁眼,见到她鞋尖前头扎着把匕首。

    沈长寄周身的气压极低,他冷飕飕地瞥了她一眼,弯下腰将匕首拔起来,云淡风轻:“手滑。”

    谢汝:“……”

    吓她一跳。

    少女终于有了点人气儿,恼中带怨地瞪了他一眼。

    沈长寄面色稍缓,“说吧。”

    他半蹲在车里,手执匕首,刀尖对着车厢底部比划,似乎在试探力道。

    谢汝看得战战兢兢,“你小心点……别刺穿了……”

    “说吧。”

    谢汝闭上了眼睛,一边回忆一边说:“茉莉花、寒水石、西河柳,半夏、马钱子、西河柳,西河柳、人中白。”

    她没有说多余的话,可沈长寄已经懂了她的意思,他并未将草药名完整地写下。

    “辰甲北二,子丙东二,卯庚南二。”

    “申甲北一,丑戊东三,卯庚南一。”

    “卯庚南三,午辛西二。”

    三行字在他心中飞速闪过,他将每味药材中选中的字刻在了车厢底部。

    “莉、水、河。”

    “半、子、西。”

    “柳、中。”

    谢汝凑近他,盯着他写的三行字,轻声念了出来。

    “郦水河附近,半子巷西,埋在了柳树下。”谢汝轻咳了声,舔了下唇,笑弯了眼睛看着沈长寄,“大人,这地址不就出来啦?”

    她的脸色还苍白一片,唇色有些淡,干涩的唇瓣被她反复抿了抿,终于恢复了些血色。

    沈长寄看着那不甚老实的红唇,心跳快得似是心疾发作。

    他蓦地欺身逼近,手掌轻轻捧着她的脸。

    谢汝还蹲着,浑身无力,退无可退,只得后背靠着坐榻,承受着似被扼住呼吸般的侵略性极强的吻。

    她被困在密不透风的怀抱与坐榻之间,一时忘了推拒这个带了些焦急的、唇齿交缠的热吻。

    16.第 16 章 “偷偷的,也无妨。”……

    外面下起了疾风骤雨,马车行得愈发颠簸。

    风雨渐大,护卫被雨水糊了眼睛,一个躲闪不及,车轮倏地经过一个大坑,马车剧烈一晃。

    沈长寄反应极快,将谢汝捞进怀里,他自己的后背砸到了车璧上。两个人的重量皆由沈长寄一人承担,他一声不吭,只将谢汝抱得更稳。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