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忆起那个让人窒息的热吻,不自在地抿住了唇。

    拿笔的男子如今剑不离身,手上的伤痕变多了,性子变得锋利,人变得强势,脸皮也厚了。

    她再也睡不着,披上沈长寄的披风,走入雨后的院中。

    她呆坐在廊下石阶,凝视着薄如蝉翼的月光。

    此时已然过了子时,沈长寄该是睡熟了吧。

    耳边蓦地响起一道声音。

    “好看吗。”

    谢汝身旁有人落座,她不自在地拢了拢披风,“……嗯,尚可。”

    二人隔着一段距离坐着,谁也没开口。

    谢汝往旁边侧目,男人的外袍随意披着,发丝凌乱,应也是才从床榻上起来的。

    她觉得沈长寄有些奇怪,晚膳时还用灼灼的目光盯她的唇,好似还想再尝一尝,可此刻,她似乎从他身上读出了压抑。

    压抑……

    谢汝微微蹙眉,这是沈长寄身上从来没有的东西。

    “你怎么了……”

    男人微微侧身,搭在膝上的手要去碰她,可快要触到,他手臂微僵,又落了回去。

    他将头转走,平淡道:“失眠。”

    “……嗯。”

    谢汝的心里蓦地一空,她突然有些害怕。

    或许她一直不给他答复,他不耐烦了。又或许她既不答应、又不拒绝亲昵的态度让他对她生恶了。

    “我……我并非故意吊着你的,只是有些事未曾理清,当真……不敢……”她语气艰涩,有些难过。

    男人沉默了许久,才“嗯”了声。

    他的态度有极大改变,他的冷淡一下击垮了她一直忍着的委屈之情。

    “沈大人,你从我这拿走了一条黄色的丝帕,可还记得?”

    沈长寄从袖中掏出那条帕子。

    谢汝诧异他随身携带,眼神愈发柔和。

    沈长寄攥着帕子,目光极黯。

    “大人,你心悦我,我……亦如是。”

    “令我摇摆的缘由我不愿提起,你若接受不了……”

    沈长寄突然打断了她,“我可以等。”

    谢汝微愣,“可我不想被人知晓我们的关系……”

    “那便不说,”男人的目光带着坚定,瞳中散发着锋利的芒,“偷偷的,也无妨。”

    沈长寄何时如此畏缩躲藏过,他就连坑人都是坦坦荡荡毫不遮掩的,可他此刻却愿了,且应得毫不犹豫。

    谢汝一时无话,脑子有些乱,她靠着石柱整理思绪,一不小心又睡着了。她白日太累,此刻身体再难负担。

    沈长寄将她抱回了房,立在榻边,看着自己的手掌,怔然出神。

    那里曾有血的,沾了她的血。

    不止是手,他的全身上下,都曾是她的血。

    那是能将他逼疯的东西。

    17.第 17 章 “那我们便在一起!”……

    谢汝一夜无梦,沈长寄一夜未眠。

    转天起来,用过早膳,二人坐上了回程的马车,一路上沈长寄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大人,没休息好吗?”

    沈长寄紧绷着唇角,“嗯”了声,吐字十分生硬,好似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谢汝哽了哽,暗自思忖,她应当没有惹到他吧,首辅大人还真是喜怒无常。

    谢汝想起昨夜的遗留问题,说道:“昨晚的事……”

    “不急。”

    谢汝一愣,“什么?”

    “不急与我答复,你该思量清楚。”沈长寄道,“若是应了我,便再无反悔的机会。”

    他绝不会给她反悔的机会,一旦她同意,那么此生她都休想再离开他。

    同样的,他也要好好想想,她是要嫁给谁,是什么人要杀她,那个梦又是怎么一回事,那究竟是曾经发生过的,还是未来。

    或许他需要去找贺离之问一问。

    查到了,就都杀了,那么她便不会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