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回来后,兰若雪就开始在书房看账簿,她发现去年的收入和支出跟今年相比,今年的收支比大幅增加,就让萍儿去枫林苑请如姬过来问明情况。如姬看了那几项支出款项,波澜不惊地说道:“王府的支出开支全靠着殿下在东边封地收取租金,今年东边旱涝不断,百姓粮食收成锐减,殿下顾及百姓生活,所以就减免了大部分的租金,但是府上的支出却毫不减少,比如母妃的寿辰就快到了,妹妹早前就准备了丰厚的贺礼,还有府上与其他官宦贵胄的人情客往。”
兰若雪皱着眉头心里暗想道,王府照这样继续挥霍支出,不用两年估计就要千疮百孔负债累累了,她得制定出一套方案出来才是,首先就是要缩减衣食住行,然后想办法多赚钱。
暮色四合的时候,赵嘉熙从皇宫回来了,兰若雪还在书房里制定府上开支计划。兰若雪将她做的开支计划书交给赵嘉熙,赵嘉熙看了后不由点头称赞道:“想不到你还是治理内务事宜的好把手,你就按照你的计划去做吧,只是有一点,你缩减了母妃的贺寿礼,不知她会不会高兴。”
兰若雪起身道:“若雪会向母妃解释,相信母妃能理解殿下为封地百姓做的一切。”她又见赵嘉熙眉头紧锁,似乎有心思,于是问道:“熙郎今日入宫似乎有不开心的事?”
赵嘉熙沉默片刻,走到矮桌前盘腿而坐,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后才说道:“鲜卑族人又开始在边境作乱,父皇正召集朝中大臣商议如何对付此事。”
兰若雪问道:“熙郎有何高见呢?”
赵嘉熙叹道:“鲜卑族人三番五次骚乱边境,我那几个王兄都赞成以和为贵,唯独我以为应该用武力来战胜他们,父皇目前还没有决定下来。”
兰若雪翘着嘴极为愤慨:“几个蛮夷人而已,为何要惧怕?”
“若雪你不知,如今北边地区的鲜卑族正在崛起,他们兵强马壮并不输我东阳国,父皇顾虑战争带来的伤害也是站在百姓角度考虑,只是我憋不下这口气。”
兰若雪也不是很了解目前东阳国和鲜卑族的实力,故而也不好作出判断,二人沉默了一阵,玉公公和那位送补汤的宫婢进来了。同前几次一样,宫婢直到兰若雪喝完补汤才收拾食盒准备向太后禀报,不过这一次她带了太后的传话,说兰若雪喝了这些天补汤身子也补得差不多了,不要让她等抱孙子太久。
宫婢离开后,玉公公也悄悄地退下了,他准备张罗着今晚晋王和王妃的圆房夜。
一切来得太突然,兰若雪只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这时,她忽然感到身下一阵湿热粘稠,并且伴随着腹痛不适,去了一趟茅厕,才知道是月信来了,于是她又厚着脸皮再一次拒绝了赵嘉熙,看见赵嘉熙绿着脸走出房间,她心生恻隐。
“我再等几天,不妨。”
赵嘉熙咬着牙说道,离开雅香阁直接去了书房。玉公公要为他换衣服,被他给轰走了,他气恼地躺在床上睡不着觉,为啥他和兰若雪要圆个房总是有那么多阻碍。大婚那天他刚要靠近她 ,就被她张牙舞爪地抓伤了脸,害得他好几天不敢出门,好不容易她恢复正常然后身子也没事了,女人的月信又来添乱了,真是没有让他们之间顺畅过。
他双手枕着头仰望着幔帐顶部细丝刺绣的大朵石榴花,脑海里回忆着那年他第一次见到她。
那年五月皇宫的花园里石榴花红似火,他和几个皇子在石榴树下玩骑木马的游戏,那时太子夭折不久,身为二皇子的平王自然就被众人捧在手心里,他时常明里或是暗地里欺负其他皇子,碍于他将来会册封为太子的可能,宫里的太监和宫女也都睁只眼闭只眼,随他玩闹去,唯独赵嘉熙不肯屈服他的淫威,时常和他对着干。
这天他们几个皇子在后花园里轮流玩骑木马,这时,二皇子黑着脸过来了。他一个手势,跟在他身后的乳娘嬷嬷们便准备将骑在木马上的赵嘉熙轰下去。赵嘉熙从木马上跳下来,对二皇子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们同是皇子,为何你总要高人一等,仗势欺人。”
二皇子嘿嘿一笑,将他推搡着说道,“我就高人一等怎么啦,我就要仗势欺人又如何?等我将来做了太子,你们还不是乖乖地要听我的话。”
“以前太子殿下在世时,也不像你这般不讲理,我要禀报给父皇。”
赵嘉熙嘴里不服气地大喊道。
“你敢告诉父皇,你们这里的谁敢告诉父皇!”
二皇子一瞪眼,挥拳朝赵嘉熙的额头打去,赵嘉熙一个回闪,躲过了他这一拳,接着就有几个帮凶太监冲上来将他按到地上,二皇子得意地走上前踢了他几脚,一边骂道:“贱婢生的种,也配和我争。”
赵嘉熙听见他骂自己的母妃,顿时怒火攻心,他倏地从地上爬起来还未站稳脚就又被二皇子一拳打在他眼眶,帮凶太监们见状,相互使个眼色,将赵嘉熙的双手固定住,任由二皇子对他拳打脚踢。就在赵嘉熙被打得头脑发昏时,忽见原本狰狞着脸的二皇子忽然捂着脑袋大叫一声,红如石榴花的鲜血从他头顶上顺着脸颊留下,在他身后,一位极为貌美的小姑娘手里举着一块石头,面色惶恐地颤动着身子,因为恐惧,她手里的石头也掉在了地上。
“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