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取。

    然而又想起隔着帘子,看见那人穿着一身白袍,她从没见过什么人,能把白衣素服穿的那么好看。

    黛玉再一晃神,北静王所赠的香珠,已被她接了过来,戴在腕子上。

    她手腕细,珠串是男人的物件,做得宽大,便在腕上晃悠悠的。

    梦里日子也是这般晃悠悠的,浑浑噩噩,黛玉知道自己在做梦,梦外的世界不过一呼一吸之间,而梦中却已飞快过了半生。

    转眼便是省亲、开宴、诗社,然后抄检大观园、宝玉又与宝钗成了婚,她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珠串愈发松了,衬得手腕不堪一握,众仙子薄命的,纷纷按着既定的命运走,回到了太虚幻境,而黛玉常常看着腕上的那串香珠,似乎原该与北静王有什么缘分,却一直未竟。

    梦中那个人的身影似乎总是在眼前,却又远得无法触碰。像天边一朵云,像花上一滴泪,像这个无比真实的梦中,一个最不真切的梦。

    宝玉成天在黛玉眼前转着,她却只觉得心烦。好像有人说北静王来了,黛玉似乎是抖了一下,微乎其微的,又有人连连拍他的臂膀,她方才慢悠悠的醒了过来。

    推醒黛玉的,正是宝钗。

    她彻底从梦中世界醒了过来,向手腕上望去,并没有香珠串,只有一本《石头记》摆在她手边,身下是坚硬的草地,周围是灵河岸畔的桃花丛林。

    宝钗笑着问她:“绛珠仙子这是梦见什么了?怎么还落了泪?”

    黛玉恍惚,仿佛一梦过了半生,把香腮边的清泪缓缓抹去,又静静坐了一阵。

    桃林间起了些风,沙沙的,一些花瓣掉到了水里,是落花水流红,闲愁万种。

    宝钗拉了拉黛玉的衣袖,道:“绛珠仙子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快别愣神了,今天是第二次公演选歌分组的日子,可没忘记吧?”

    她把黛玉扶了起来,“咱们快回屋舍去收拾收拾,接我们去放春山的翠幄清油车就快到了。”

    黛玉点点头,跟在宝钗后面走了,一时无话。

    屋舍里,香菱颇为不舍地抱住黛玉:“绛珠姐姐,下一次分组若是要按第一次公演的名次来分的,我们怕就不一定能分在一组了吧?我倒还是想和你在一起呢!”

    黛玉笑着回抱住了她,道:“我知道你怪是舍不得我的。不打紧的,反正咱们都在一处训练,住的也近,我们倘若分去了新的宿舍,我便时常来看你,我们还要一起打麻将、吃火锅呢!”

    暖风艳阳忽然就走了,太虚幻境里久违的下起了雨,屋外雨声潺潺,与灵河的水声混杂一处。

    翠幄清油车的棚顶上凝满了水珠,黛玉半阖着眼,朦朦胧胧的,竭尽全力不让之前的那个梦再度进入脑海里。

    她定定神,让自己开始盘算下一次公演时选歌的倾向。她上一轮排在第三名,这一次应当有比较大的挑选余地,第一次公演时选的歌似乎太平了些,如果想获得好成绩,还是要选一首又唱又跳的歌曲,把现场的气氛彻底躁动起来,才能成为安全组,站稳前几名。

    雨势绵绵,翠幄清油车冒雨行进数里,又爬到了放春山上,终于停在了那口水帘洞跟前。

    水帘洞里铺了厚厚的毡子,还是那些美人靠,垫了柔软贡缎褥子,黛玉挽着香菱一起,捡了个座位坐下。

    今天评委和飞行嘉宾、导师倒是都没有来,只有宝玉穿得鲜丽,站在水幕前。

    黛玉舒展开手脚,松快的呼了口气儿。

    几个评委不在,宝玉也面色轻快乐不少,仍旧是一副精雕玉琢的样子,松黄的长衫,外面披着见鹅黄的纱衣,脸上带笑,眉眼弯弯地听,麝月等几个怡红院出身的小仙子围着他,跟他唠叨无外乎是那么几句,夸节目办的好、评委判定公道之类的话罢了。

    只听见宝玉看见人差不多坐齐了,便朗声道:“各位仙子姐姐,快请坐下,今天我们要进行【乘风破浪的十二钗】第二次公演的选歌和分组。”

    宝玉回过头挥了挥鹅黄的纱衣袖子,透过水幕上朦朦胧胧的雾气,黛玉看着上面显现出来的三行大字。

    黛玉笑着向香菱道:“这会子倒是简单,不搞第一次公演那些卷轴之类的花样玩意儿了。”

    只见那水幕上写着三行大字,第一个是“眉飞色舞”,后面写了三人组,又分了甲和乙两个大组。第二行题字为“严厉的爱”,后面写的是五人组,也分成了甲乙两个大组。第三行字则是“加州旅馆”,后面写的是七人组,依然分为甲和乙两个大组。

    宝玉回过头,含笑的公子哥儿目光扫过台下众人:“第二次公演将分为六个组。每两组演绎同一首歌曲,以此来进行对决,以分胜负。”

    台下安静一片,等抬着脖子等他解释。

    “同一首歌、两两对决,胜利的一组将成为安全组,而另一组,就将有人面临淘汰。”

    黛玉感觉香菱握着她的手紧了紧。黛玉知道,香菱无论是初评级舞台,还是第一次公演,一直没有特别突出的表现,前一次竟然挺过了第一次公演,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