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宗长殊也不能算是撒谎。
前世,他的妹妹一直是他在带,积累了不少这方面的经验,直到后来他被召入宫中,为太女太傅。
姚盼呼吸着他身上清新的气味,更加想不通,前世宗长殊谋反的动机了。
他真的会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为了获得更大的权势,把她从那个位置赶下来吗?
姚盼有点头昏脑胀,十四年后,这个人真的,会再一次,夺走她赖以生存的一切吗?
用过早膳,宗长殊来向姚盼道别。姚盼的好奇心愈发浓重,死活不听劝,跟着他来到房间,宗长殊不管她,在一边整理行囊,房间的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箱箧,姚盼比划了下,竟然有她那么高。
“哥哥的箱子里装的什么?”
“是梨梨吗是梨梨吗?”
“哟,看来我们的小殿下很聪慧啊,”江寒练不知何时进来,托着下巴,笑眯眯地逗她:“装的不是殿下,却是跟殿下一样重要的东西噢。”
姚盼十分不解,围着那个大大的箱箧,不停地转圈圈,宗长殊被她绕得头晕,一副小孩儿怎么这么麻烦的表情。
“我要走了。”
他按住箱子,制止她继续淘气。
“哥哥,不能跟梨梨一起走吗。”姚盼露出失望的眼神,眼睛一下子泛红,像只要被抛下的兔子,看得江寒练都有点动容。
宗长殊却没什么反应,将那个箱箧背到了背上,笔直的脊背被微微压弯。
几缕黑发垂到唇边,被他咬在唇边。
他唇的色泽很淡,一眼看去,显得五官很干净。
宗长殊低头,看了姚盼一眼。小孩子的眼睛懵懂,纯净,如同一片深邃的湖泊。
这是未来太行皇室的希望,是皇室的命脉所在。现在,还是一粒等待发芽生根的种子,青涩无知,完全没有自保的能力。
时至今日,他仍然清楚地记得龙榻上,那个老人望向他时,充满希冀的眼神。
他们曾经共同征战沙场,并肩作战,与死神擦肩而过。
那个鬓边斑白之人,也曾经意气风发,横刀立马,与将士朗声大笑地举杯共饮。
数不清的生死与共,甚至结拜为异性兄弟。
士为知己者死,他一辈子,都记得那位帝王的嘱托。
回过神来,他蹲下身,抚了抚姚盼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说:“殿下,我在东华书院等你。”
宗长殊一走,姚盼就不满地踢了踢凳子,“到底有多重要,比梨梨还重要吗……”果真是被这个身体同化,闹起了小孩脾气。
江寒练幸灾乐祸地吹了一声口哨,“箱子里的东西丢了,他也活不成了。”
姚盼僵了一下,歪了歪头:
“为什么呀?”
“殿下还小,说了你也不懂。”
江寒练抓了一把胡豆,放嘴里嚼了嚼,见小孩儿实在是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这才慢吞吞地说:“他宗长殊,生来就是皇族的一条狗。”
这原本是裴汲,陛下还有东华书院几个老头儿心照不宣的秘密。
江寒练只当姚盼是小孩儿,压根不记事,这才大摇大摆地说了出来。
原本,江寒练带着殿下辰时出发,戌时抵达驿馆,定安帝考虑到,在这段期间,几人遇到未知危险的可能性极大。
所以,需要放出假的消息,由一个人提前先行,吸引贼子的注意力,就可以为太行帝女规避掉所有风险。
果不其然,宗长殊遇到了刺客,虽说受了点伤,却十分幸运地活着回来,且拿到了一手消息。之后若是顺藤摸瓜,定能寻到幕后主使。
原本,他们的师父还担心这等危及性命之事,要好一番磋磨才成,谁知,宗长殊那个奇葩二话不说地答应了。
江寒练转念一想,是啊,他的身份,用来作为诱饵,再合适不过了。
一介庶民,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什么关系。
宗长殊是狗?
听了江寒练的话,姚盼都想笑。也不知是谁,后来位极人臣,掣肘与她,叫她处处碰壁,火冒三丈。甚至逼宫造反、谋权篡位,最后,将她从皇恩台上一脚踹下,穿成现在这个小废柴。
倒说说,谁家的狗会这样反咬一口?
江寒练的神情莫测,嘘了一声,“是陛下千挑万选,专门给殿下养的一条好狗喔。”说完顺手摸了一下姚盼的头。
姚盼当时就怒了,堂堂女帝的头颅何等尊贵,也是你个破烂纨绔能碰的?
她一口就咬住了他的手。
“松口!”江寒练虎口卡在她的嘴边,吃痛地嗷呜了一声。
连她是个小孩儿也顾不得了,狠狠掰开她的嘴,推了姚盼一把,“你有病吧干嘛咬小爷?!”
“不准你骂长殊哥哥!”吭哧了半天,姚盼想出这个理由。
“还挺护食,”江寒练呵呵一声,“你倒说说,为什么不能骂。”
“他是梨梨的哥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