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缈干脆当他不存在,继续往前走,直到陈斜跟着她踏进23班的门,她不得不转身提醒:“你不是要上厕所吗?来23班干什么?”
陈斜反问了句:“你不是也要上厕所吗?”
何缈:“……”
她没辙了,朝陶听言所在的座位扫了一眼,果然,平时悍然而立的小松柏此刻蔫不拉几地趴在桌上,脑袋埋在胳膊里。
她走过去,喊了句“言言”,陶听言闻声抬头。
何缈发现她眼圈红红的,刚要问什么,陶听言突然抱住她一只手臂,脸蛋蹭上去,哇哇大哭。
孙斯尧、陈斜面面相觑。
陈斜抬了抬下巴,低声问孙斯尧:“你惹的?”
孙斯尧顶着一张“我他妈冤死了”的脸说:“我有这能耐?”
无数张写满好奇的脸朝这边探过来,每张脸上仿佛都大写加粗地刻着“是你吗罪魁祸首孙斯尧”。
他恼怒地吼了一嗓子,攻击力向四面八方辐射:“不是老子惹的,看什么看?!”
教室里出现了短暂的低压,但很快就被打破了。陶听言从何缈的手臂上缓缓抬起头,咕哝着说:“不是他。”说完继续哭鼻子。
孙斯尧:“……”他看了一眼陈斜,陈斜耸耸肩。
然后在何缈一脸“你俩在我们一句话也不会说”的无声弹幕下,他俩最终不得不选择了规避。
课间十分钟压根不够陶听言哭,等她止住眼泪准备开口时,上课铃声不厚道地响起。
所以事情的因果还是陶听言通过发微信告诉她的。
“他说我的行为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困扰,让他很丢人,要我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
“我当然知道傻啊,可我很开心啊。现在我不开心了,那就不做了。
“小小,你觉得我傻不傻啊?”
何缈低着头在看藏在桌肚里的手机,刚敲了几个字,教室门口传来一声“报告”,台上的生物老师停下画树状图的手:“干什么去了?课都上了快十分钟了。”
陈斜张口就来:“老师,隔壁班的沈金冰同学课间在楼梯上一脚踏空摔了下去,腿受了伤,我刚送他去校医院了。”
生物老师愣了一下,似乎在脑子里搜刮沈金冰这个名字,想了一会儿无果,威仪不改道:“帮助同学是好事,不过还是尽量不要错过上课时间,回座位吧。”
“谢谢老师。”
陈斜一回到座位,何缈就问他:“23班有叫沈金冰的?”
陈斜说:“你知道平行时空吗?”
“嗯?”
“那里的23班应该有。”
“……”
陈斜从裤兜里面掏出一把彩虹糖,隔着竖起的课本“唰”的一下朝她推过去:“呐,接着。”
“干吗?”何缈看着满桌空降的糖,赶紧拿书罩住。
“请你吃糖啊。”
何缈怔了一会儿,说:“谢谢。”
突然想到什么,何缈又问他:“你觉得我和言言傻么?”
陈斜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但他脑筋转得快,明白过来,问:“你是指那份计划书?”
“嗯。”
“那你觉得我换照片这件事傻不傻?”
何缈没忍住笑了,点头。
“那不就得了。”
何缈低头把原先敲好的字都删了,给陶听言回复道:“你虽然傻,但我誓死捍卫你犯傻的权利。”
过了一会儿,陶听言回复了一串“哈哈哈”和表情包,并且说:“孙斯尧刚才送了好多彩虹糖给我,我好像没那么讨厌他了。”
彩虹糖?
所以俩少年刚才是搭伙儿买糖去了?
何缈乐了下。
然后看了眼被自己罩在课本下的彩虹糖,五颜六色的,被阳光一照,折射着灿烂的光。
第16章 “小姑娘,身材有点好。”……
眼见着快九月下旬,陶听言抗拒得不行的校服定制准备工作被学校提上了日程。
所谓的准备工作也就三小项:量身高、测体重、丈三围。
这天,明诚楼的楼下立了一排测量器械,几个班级先锋搬了两张桌子,在一旁做记录工作。从1班开始,按次序上场,每班分成男女两列,测量工作同时进行。
等轮到24班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下午放学的光景了。月亮早早地冒出了半颗脑袋,与太阳没来得及沉下去的半个屁股打了个结结实实的照面。
何缈站在队伍中间,周遭窃窃私语的声音连成一片,比不远处成排槐树上尚未罢工的知了还要聒噪。
“怎么办呀?快要轮到我们了,太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是指大了还是小了啊?”
“你少拿我开涮,你穿胸罩了吗?”
“穿了,偷的我妈的,能撑一点是一点。”
“你说老天就不能一碗水端平点吗?真是旱的旱死,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