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标,终于在中午前抵达。
我没想到,身为村长的老爷爷和他儿子会站在村口等我们。
下了车,干冷的北风刺透骨髓,溜入鼻孔,弄得我鼻子发痒,一下子没控制住就打了个大喷嚏。
这样的打招呼方式也是够囧的。
好在他们不介意,村长露出一口金牙笑着问我:“小姑娘好眼熟,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你来过我们村啦?”
“没有呀,我是第一次来。”
“那可真奇怪,总感觉似曾相识。”
“可能我长得比较大众脸。”
村长的儿子打趣道:“我爸还会年轻人的搭讪方式咯!”
与想象中的村庄不同,这里别墅拔地而起,当然不是那种豪华别墅,但也是颇崭新漂亮的乡间别墅。
村长家的别墅有三层,平时只有他和他女儿住,显得空荡,但一过年,便聚满了人,完全一副儿孙满堂的景象,还好我前些天给家里长辈们拜过年,不至于在这番热闹前露怯。
他们一家很热情地款待了我们,做了一桌子年菜。
村长说他一直把陆骐然当作他的亲孙子,陆骐然的同学也就是他孙子的同学,必须好好招呼。
在饭桌上,我从大家的口中听到了很多关于小时候的陆骐然的故事。
曾经的他
小时候的陆骐然,其实很调皮,喜欢爬树摘果子,和邻居小伙伴们拍洋画,玩石子和泥巴。由于他爸妈需要外出打工,他是被爷爷奶奶带大的。
本来陆骐然爸妈结婚时预想生两胎,但是在生了陆骐然之后没能再怀上。
上学前陆骐然很挑食,总要给饼干零食才肯吃饭,在同龄小朋友里是个子最矮小的,家里人都担心他没遗传到好的基因,以后长不高,硬逼他吃,然而他基本是吃一口吐一半。
谁想到他初中三年就从男生里的小不点变成出挑的麻杆,过年回村时惊到了左邻右舍,大家纷纷说全家人最好的基因全都集中在他身上。
陆骐然在朦沟村生活了九年多,如无意外,他应该在隔壁村的小学上到六年级,然后再跟着在蓝掬市工作的爸妈一起生活读中学,但在一次和小伙伴的追逐打闹后,他被发现得了哮喘病。
那是个炎炎的夏日,他奔跑在太阳底下,才跑三五分钟就汗流不止,全身湿透,忽然头晕目眩,越来越喘不上气,吸一口气要花好几秒,胸口像被撕扯着又仿佛被石头压着。
村长正好经过,发现了他的不适。
陆骐然跪坐在地上,很小声又很用力地问道:“人死之后是什么样子的?”
在这之前,陆骐然已经目睹过奶奶和外公的病逝。
这问题把村长吓坏了,立即把他抱起来。当时没有私家车,只有自行车,但陆骐然没有足够的意识和力气去支撑他坐稳在车后座上。村长试图背他,但背着的姿势会压迫到气道,他更加难受。
小朋友们跑去陆骐然的家,把他爷爷喊了出来,烈日下两位年近六十的老人抬着他以惊人的速度跑到几公里外的医院。说是医院,也不过类似诊所。
到达时,陆骐然已经处于昏迷状态,医生说再晚一点就有生命危险了。
其实陆骐然以前也有出现过喘息、胸闷和气急之类的症状,但那时家里人都觉得是小事,不过是小孩子跑跑跳跳累着了。那会陆骐然没告诉他们,每回这样他都得躲房间里至少缓半小时才有所好转。
从此,陆骐然开始吃药,被禁止剧烈运动,也要提防随时发病。
村里看病不方便,医疗技术落后,陆骐然爸妈便把他接到蓝掬市,转学,租了间更大的房子让爷爷和外婆也过来一起住,照顾陆骐然,只是没过几年,爷爷和外婆接连去世了。
附近几个村的人都说朦沟村被下了诅咒,因为村里大部分人都活不过六十岁,六十多也算是难得的了,而陆骐然的家人寿命也验证了这一点。
村长认为都是胡说八道,由于朦沟村地理位置比其他村更偏僻,出入不便,又不靠山临海,当年要找点东西吃太困难,村口的路是近几年才修的。他们那一代人大半辈子都是吃菜根甚至吃树皮过来的,营养跟不上,有病也拖着不看医生,才落下一身病跟,到一定年纪后抵抗力下降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