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知道。你这大半夜“红拂夜奔”,要劳累我没觉睡地照顾你,总有资格问问“李靖”吧。
从而,第起码一百遍了,梁昭再次同好友说起相熟顾岐安的过往。
有个健忘症好友的优点是什么?就是她回回听你忆当年,都能负责当个“首映观众”,咋咋呼呼完,梁昭冷漠提醒,“这段我说过。”
濮素:“啊,说过嘛?不管,我就要啊啊啊啊啊啊啊!果然你们那晚就有奸情了。”指麻将散局那晚。
然而梁昭如实陈述,那晚事实上,他们没发生什么。如果对于成年人来说,亲一下也值得叫唤的话,那我没话说。但其实,他们只是交换了微信名片,再各回各家,一切刚刚好的火候。
彼时梁昭心想,加了,没准也就压到箱底吃灰去了。她连备注都吝啬给,顾岐安的ID很别致,“浦肯野纤维”,外行人看不懂,她查了才知道是心脏传统系统里的一种自律细胞。管他呢,这么生僻的名,翻起来也麻烦。
殊不知,没两日,他们就再遇见了。
许是人真的有气场互相影响。梁昭那日陪一家客户应酬,属于她翻单的回头客,自然要殷勤备至。
吃完日料又去酒吧。梁昭便是在第二个坐标偶遇的顾。
接近零点,女强人喝得催吐了三回,在男性荷尔蒙极其躁动的酒吧里。时间、地点、事件都是如此恰如其分,偏偏没有“英雄救美”这一出。梁昭只是去吧台埋单的时候,不当心拂倒了顾岐安身前的酒杯,
杯子落了地。她目光也落了他眼底。
满面酡红的人差点出口喊“顾小二”,片刻,才微微疏离地,“顾先生。”
“来应酬的?这么晚……”顾岐安翻腕看表。明知故问并不高明,所以他也不指望她回答。倒是梁昭弯腰擦裙子上酒渍时问他,
“那你呢?医生也需要应酬到这时候?”
“很显然,我不是在应酬。”
“嗯,也对。要是dating也能归为应酬一类,那就好说了。”
好久不见,又时隔两日。“绣花教主”说话还是这么呛。
顾岐安无痕笑笑,维持着他男性主场的世故与傲慢,知会酒保,“梁小姐失手碰碎的杯子,以及她的账都记我名上。”
够大方啊!梁昭歪头好笑,“那我的裙子你要不要赔?”
回答她的是沉默,以及喧嚣里某人手托着腮、近而不狎的凝视。忽而,他问她结束了没。
“结束了,终于。”
“那走罢!”说话人即刻从高脚椅上下来,“赔你的裙子去。”
结果没走几步就被酒吧里的泱泱人群挤散了。二人前后到门口,只隔一米多的距离,顾岐安还是执意拨微信电话给梁昭,让她注意到自己。
“你喊我一声我就听见了呀。”
有人晃晃手机,“就是怕你忘记,列表里还有我的微信。”
“……”
那晚月色真好。顾岐安续上之前没来及叙旧的话题,“梁昭,你们搬家以后,你父亲……”
“不用提他。”梁昭冲他比个T字形暂停手势。
倘若可以,她希望每一个当年活生生的人都别再提这个已故的名姓。它只能放在回忆里,而回忆是黑白的,少了从别人口中出来时那热乎乎的水汽,也就不会在水汽里生锈。
拒听甩头而去的下场就是,8cm的细高跟结结实实崴了她一下。且人鞋两伤,梁昭脚崴了,鞋跟也被排水网的格线绊断了。
极端点背时是真的事事不如意。大小姐原地僵化不动,想着拎鞋走吧,地又好邋遢;回头看看某人吧,他居然看笑话地壁上观。
梁昭干脆微信他:顾先生,我走不了了。
对面:为什么?
梁昭:你看见了。
对面:我只看见一个乌漆漆的筷子精在前面一扭一扭地抓跳蚤。
梁昭:……[再见.]
就在这个表情包递过去的当口,她人突然悬空失重。有人冷不防横抱起了她,梁昭心脏都要蹦出嘴巴了,偏偏顾岐安出口的话好煞风景,
“先把话说好,你要吐就吱一声。吐我身上,我会立刻松手由你去。”
“行行行,都行。”梁昭只关心她脚上掉掉的鞋,果然下一秒,“掉了掉了!”
某人驻足间狐疑地看她,“你的意思是要我拣?”
“那不然呢?”
冷美人有时说话很省字数。顾岐安只当自己冤大头了,无奈之下,要她先踩着点自己的鞋,他帮她去拣。
拣到了,两只鞋拔掉跟,倒也能将就着趿一趿。
但梁昭不管,七荤八素地四肢全往他身上扒拉,“趁我现在还不想吐,快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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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快点然后呢?”戏外人还等着戏里下文。
梁昭从架上捞下一瓶梨水罐头,“然后就不适合在这里说了。”
“艹!一对狗男女。”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