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楚更嫡子的名头,他才被册立为太子。
时移世易,当年的安贵妃已经正位中宫,她膝下二子一女,分别是皇长子晋王楚彦,皇四子梁王楚煜,以及昭和公主。
不过一顿早膳,楚更食不甘味,仿佛他们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而自己只是个局外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待膳食都撤了下去,楚更借口与昭阳公主久未谋面,想要前去探望,便起身告辞。
“二哥!”出了凤仪宫,昭阳早已等候在外。许久未见,她扑腾过来倚在了他的手臂上。
“小七!我正要转道去看你。在这儿等了许久了吧?”楚更阴霾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昭阳在皇子皇女中行七,从小楚更就这样唤她。十年未见,昭阳公主已从一个五六岁的孩童长成了窈窕的少女。
“嗯,想着皇兄今日的早膳肯定用得不好,我那里已经备下了你爱吃的!”
皇太子高高在上,却真的不是那么好当的。大概是因为今上对太子寄予厚望的缘故,皇帝对太子总是极为严苛,因此,楚更从小与父皇并不亲厚。先皇后在时还有人居中调和,循循善诱,自先皇后故去后,父子之间的感情似乎缺少了纽带,越发疏离了。昭阳公主心疼兄长,却又无法去责备父皇,只好对二皇兄格外好些。
待兄妹二人携手来到昭阳阁中,陈蕾瑜笑着迎了出来:“我就说了,太子得了空自然回来瞧你的,你还非得巴巴地去凤仪宫外等着。”
陈蕾瑜是安国公府这一辈里唯一的女孩儿,自小在家最是受宠,性格倒是十分活泼开朗的。因与昭阳公主是手帕交,因此她入宫十之八九会到昭阳阁中来与公主作伴。
“你懂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何况我与二哥,都多少年未见面了!”昭阳朝陈蕾瑜做了个鬼脸,便赶紧拉了楚更坐下用膳。
“二哥,你又瘦了!今日这素粥可是我特意让小厨房熬的,你尝尝?”昭阳接过陈蕾瑜递过来的白瓷碗,迫不及待地将粥递到了楚更跟前。
温度刚刚好。米香浓郁,入口即化,这个味道……楚更敏感地味觉尝到了十分熟悉的味道。这素粥应该是用小火慢熬,滚过三遍的。像极了之前在大相国寺时,秦婉婉的手艺。
秦婉婉熬粥能有这样的手艺,也还是楚更自己,那几个月在大相国寺里亲自□□出来的呢。
楚更心中惊喜,又觉得一暖。见昭阳一脸含笑地看着他,那点小女儿的心思呼之欲出,他却并不点破,直到一口气将一碗粥都喝完了,才放下碗。
“这味道,二哥是不是熟悉?是不是一日不喝,如隔三秋呢?”昭阳公主摇头晃脑,调皮的笑道。
“昭阳阁中何时来了这么好的厨子?”楚更心知肚明,却故意逗她,兄妹俩打起了哑谜。
“有好厨子昭阳岂敢独占了去。听说皇兄东宫之中也缺少得用的人,不如……我就引荐一人,当做二哥还朝的贺礼?不过,她可不是厨子,昭阳只管引荐,愿不愿意去东宫,也得看看她乐不乐意。”
选择官宦人家的清白女子入内侍奉,在羲国本就是惯例。只不过楚更刚刚还朝,东宫侍从的人选也由内务府负责。
“殿下!太子殿下!”
“什么事一惊一乍的,没规矩。”昭阳公主和陈蕾瑜本想这就去小厨房里把秦婉婉唤来,就见御前的一个小内侍急急忙忙的赶来。
“启禀二位殿下,陛下在御书房里看折子,突然间勃然大怒。特意让奴才来请太子殿下过去一趟。”小内侍跑的气喘吁吁,说起话来也还是上气不接下气的。
“你可知是因为何事?”
“奴才不知。奴才只知道,晋王殿下和陈怀瑜陈二公子此时怕是已经到了御前。小的们都未曾见过皇上如此盛怒,福总管已经着人去凤仪宫请皇后娘娘了……”
楚更眉头深锁。
自己这些年来韬光养晦,与几个朝臣的结交也极为隐秘。如今在朝中,他可谓是孤家寡人,全无助力;今日刚刚还朝,也还没来得及处理任何政事……
他想起昨日晋王的那抹讥笑,已经猜到天子之怒,定然是与自己有关的。只是没想到,既然连陈怀瑜都叫上了。按捺住心里的忐忑不安,楚更片刻都不敢耽误,旋即就跟着这个小内侍出了昭阳阁。
昭阳公主也疑惑不已,见皇兄悻悻地离去,赶紧吩咐自己的大丫鬟莺儿:“莺儿,你快跟过去听听风声。若是有什么,赶紧回来告诉我们知道。”
弹劾
“姑父,怀瑜实在是冤枉!本来我是个不爱拘束的性子,偏偏姑父让我去给太子当伴读。这些年,我天天守着太子,在大相国寺里吃斋念佛,虽不敢邀功,但也是矜矜业业。姑父如今一句逾矩荒唐,怀瑜惶恐……”陈怀瑜跪在地上辩解,腰杆子却挺得笔直。
他今日陪楚更入宫,方才被匆匆传召。入了御书房,只见到今上盛怒之下,书案上有几本奏折被他重重掷在地上,接着便是对他和太子的一通责骂。陈怀瑜一时也没搞清楚究竟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