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陛下,臣女母亲并非外室,而是我父亲元配。因我自小与母亲相依为命,之前还未曾与父亲相认,是太子殿下收留了我。”
明明是父亲为了攀上辅国公府的高枝儿,才抛妻弃女,与母亲和离的,怎的母亲就成了外室?秦婉婉不乐意了。她本就与母亲感情极好,听见皇后的话心中更是为母亲抱不平。一生气就忘了害怕,说这话时瞪了皇后一眼。
“嗯,好。晋王,就由你替朕问话吧。”
这个秦婉婉虽然斗大的字不识得一筐,不过毕竟是来路清白人家的女儿。既然她母亲是元配,论起来还是正儿八经秦端之的嫡长女了。若是真的有什么,索性就将她指给太子做个侍妾或者侧妃,倒也未尝不可。皇帝又看了太子一眼,心里已有了盘算。
“儿臣领旨!”晋王正愁没有机会插话,现在让他来问话,正中下怀。
“秦姑娘,本王问你。太子与你在大相国寺时,与你,可有逾矩之行?”晋王这话问得草率又直接,简直没有给楚更和秦婉婉留半点情面。陈怀瑜等人垮了脸,却也敢怒不敢言。
“鱼什么鱼?太子殿下一直茹素,只在觉所的荷花池里养了些鱼。”婉婉根本没有听懂晋王问话的意思。
书到用时方恨少,此话用在秦婉婉身上的确最为恰当。逾矩二字,对于她来说太文绉绉了,她从未听过。想着自己成日里就是做些素菜斋饭,还真没见过太子吃鱼,婉婉便按照自己的理解回答了。
本想问话打脸,没想到自己却吃了一瘪。晋王无奈地看了婉婉一眼。
“秦姑娘性情天真,大哥就不要跟她咬文嚼字的了。”昭阳公主原本还担心婉婉面子上挂不住,没想到……她不禁莞尔,看晋王似有不耐,连忙软言相劝,又替婉婉解了一围。
“好吧,秦姑娘,本王换一种方式问你吧。听说,浴佛那日,太子对你搂搂抱抱,可有此事?”直接下脸的方式不成,晋王决定改用循循善诱之法。
搂、搂搂抱抱?晋王为什么这么问话?秦婉婉想起那日,太子在众人面前维护她的样子,不由得脸颊绯红,却不敢答话。
“秦姑娘怎么脸红了?”晋王正愁没有把柄,继续给秦婉婉施加压力:“秦姑娘,如今是在御前答话,有与没有,你只需如实回答。若敢隐瞒的话,可是欺君之罪。”
“有……有还是有的。”陈怀瑜见婉婉就要跳入晋王的圈套,一个劲儿对着她使眼色。可惜,婉婉只顾着回忆那天的场景,此时并没有看她。
“那,你可曾有……嗯,可曾,有到过太子的床榻上?”晋王就在等秦婉婉的这个有字,见她已经说了出来,赶紧乘胜追击,打断她的话继续发问。这回,晋王倒是问的委婉。
床、床榻吗?秦婉婉又回想起那日,楚更的卧榻可是够硬的,她被扔上去摔得可疼了。
“臣、臣女怎敢在太子殿下的床榻上?臣女已经自己坐到了地上,是、是太子殿下,又把臣女扔到榻上的!”
婉婉实在不知,此事为什么到今日才来兴师问罪,而且,还值得闹到御前。明明她记得,自己只是弄脏了太子的白色僧袍而已……她那日自己检查过,确认自己伤口的血渍并未污损了太子的卧榻啊!
“父皇!”楚更终于睁开了双眼。
“儿臣十年来,潜心礼佛,清心寡欲,从未有容留女子在大相国寺中留宿。与这位秦姑娘……从未与女子有过有违礼法之事。 ”他忍痛起身,走到秦婉婉跟前跪下。
听了太子的话,婉婉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晋王刚才问话之事,是在暗示她与太子有染?她看见楚更背上那一道一道的血痕,鲜红夺目。原来,太子方才是真的……疼啊。
“陛下明鉴。”知耻近乎勇。婉婉已经全然忘记了害怕,忘记了面前的人是帝王。她大声疾呼,把头磕得如同鸡啄米一般。
“陛下,臣女出入京时,举目无亲,殿下慈悲,收留了我。只是,并未将我安顿在大相国寺中。这几个月,我都是与柳姨一同居住在山门外的农家小院中。每日山门开了,我同柳姨才入寺伺候。臣女还记得,殿下让二公子和竹青送我回秦府那日,清晨寺门未开,臣女都未入寺与殿下道别。
若说殿下对我搂搂抱抱之类的,更是小人之心。那日,臣女被辅国公府的下人用花锄所伤,疼痛难忍,几欲倒地。太子殿下慈悲,好心搀扶我,又将我抱起,到他寝室内疗伤。臣女怕血迹污了殿下的卧榻,于是坐到地上。殿下慈悲,方才又将我抱回塌上的。若只是因此,就有人想污蔑太子与臣女有染,这个人可是该死的!”
婉婉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陈述。
“放肆!”婉婉这话明显就是针对自己,直指晋王想要污蔑储君。晋王情急之下,大声呵斥道。
“事关储君和良家女子的声誉,婉婉情绪激动些,正是说明,太子与秦姑娘都问心无愧。”昭阳公主见晋王有些气急败坏,轻笑了一声。
“即便秦姑娘问心无愧,那秦姑娘怎知,太子与其他女子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