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无策啊——”
“师父他头天晚上又是喝得烂醉,第二天早上还是街口卖豆花的瞧见他睡在路边,让他家小子来府里通知顺爷给抬回来的,小人给他说了好几次,师父都说出发前他会看看,可那天直到夫人们套车出门他都没醒过来......大人要是不信,叫来顺爷问一问就知道,这事牵扯到二夫人,给小人一万个胆子都不敢说谎啊——”
屋里一片寂静,除了徒弟的抽泣,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陈氏此时也不敢轻易开口,她抬头见敬大爷冲自己挤眉弄眼,意思是都僵在这儿,要不要谁出来说两句。她轻轻摇头,无声地冲他比了个手势,这种枪打出头鸟的关头,她才不去触霉头。
屋里响起一阵女子的抽噎,她回头一瞧,挑了挑眉峰冲大爷使了个眼色,你看着吧。
出声的是三老爷的夫人田氏,她捏着帕子蘸眼角,起初还是小声抽泣,哭着哭着就奔着哭丧去了,“说来也怪我,上车前冬哥儿闹肚子,我就陪他一起去了趟净房,回来时候丫鬟已经把东西放在前面那辆车上了,我还去给二嫂说......二嫂也没介意,谁成想会这样!我要是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肯定拦着她......可怜二嫂,年纪轻轻,阿鱼又这么小......”
“闭嘴——”三老爷听她越说越没谱,一掌拍得几上的茶水跳三跳,怒指着田氏道,“现在轮得着你哭?自己儿子不看好,让他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误了事......”
“三爷是怎么说?是我故意让冬哥儿吃坏肚子,就为了骗二嫂上那辆车?什么自己儿子,冬哥儿不是三爷的儿子?”田氏腮边还挂着颗摇摇欲坠的泪珠,看起来倒有些楚楚动人,可惜竖着尖指甲和敬三爷对骂的样子与方才掩面啜泣的娇柔相去甚远。
“妇人之言——”三老爷不屑与之。
“啪——”正上传来一声中沉苍老的怒斥,屋里瞬间收声,皆低头装鹌鹑。
敬老夫人终于开口了,“你们都给我闭嘴。”她脸色十分难看,也不知是被养马小厮的话触怒,还是厌恶三房不分场合无休止的争吵,简单的几个字陈氏听出了滔天的怒意。
敬廷还是一语不发,老夫人看了一眼二子,知道他此时肯定心乱如麻,这副样子连先头姜氏病逝也不曾出现,她心里叹了口气,真是让他栽到老二媳妇身上了。
她板起脸来主持大局,“事情还没个定论,你在这哭给谁看?”她训诫田氏道,“难不成今日你上了那辆车就不会出事了么?”转向面色红白不定的敬三老爷,依旧严厉,“管好你自己的媳妇,她再这样不懂规矩,干脆连冬哥也不要教养了。”
田氏一听,急得张嘴就想争辩,被敬三爷一眼瞪回去,屁股像坐在钉子上一样坐立不安。
老夫人又转向陈氏,道,“你照看着南院,老二媳妇不在,当大嫂的要替她管理好内院,还有府里,约束好下人,不许他们乱嚼舌头,要让我听见外面传了什么话,先拿你是问!”
陈氏立刻表示明白。
一个棒子一个枣,老夫人看她还是有眼力见,神色缓和些,道,“当然,最主要的就是七少爷,还有四姑娘,你是大伯母要好好照看他们,奶娘那里我不必多说,四丫头身边的人,也给我看管好了,要是有不长眼的直接发卖掉。”
翻车时巧姐和谢溶溶一辆车,眼看着她从车里滑坠到桥下,“噗通”一声溅起一片水花,人都吓得发起高烧直说疯话。
老夫人目光扫过缩成一团的马厮,眼神阴戾,“去交给沈大人,等把那个腌货抓到了让他们当堂对峙。老二,打起精神,堂堂天下兵马大元帅,媳妇丢了就自己找回来。况且除了溶溶,你可别忘了,要是梁三公子也寻不见......”
敬廷也不知道被哪个名字勾回了神,一下子坐直挺起腰杆来,目光炯炯望向门外。
“对......还有义弟......”
辕马发狂,轮子打滑,翻车落水就是一瞬间的事,也只有坠在车尾的燕回最先反应过来,蹬在马上跃出去稳住车辕,一把捞出抱着阿鱼的银环和巧姐放到桥边,就听见一声巨大的落水声,银环惊慌地呼叫,“夫人——夫人落水了......”
然后她就看见梁三公子头也不回地跟着跳下去,浮标一样漂上来露了几次脸,之后也沉到那黑黝黝深不见底的河水中去了,很快平静的水面上就只有细雨留下的痕迹,砸出一个个浅浅的涟漪,连成此起彼伏的一片。
敬廷大马金刀地靠坐在太师椅上,思索半晌找回了些头绪,他冲老夫人道,“让娘担心了,儿子这就去趟南城指挥司,一定会把溶溶和燕弟平安找回。”
敬老夫人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
老二还是太感情用事。
他只看到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