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摆匆匆跑了过来,“皇上!”

    她毫不忌惮夏倚照,亲昵地拉着宋寒时的衣袖,“怎么去那么久?臣妾还以为皇上出了什么事……”

    她说着说着,竟一下子就红了眼睛。

    泫然欲泣的模样,看得出来是真的很担心。

    夏倚照却有些纳闷,蹙着眉头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就开始哭哭啼啼。

    这四周都有禁卫守护,宋寒时就算是出了什么意外,也很快就会被发现,况且他也是去找自己的,有他在他能够出什么意外?

    有什么好哭的?她有些想不明白。

    在春儿触碰上来的那一刻,宋寒时下意识地蹙起眉头,往夏倚照的方向看了一眼。

    见她也定定地看着春儿,眼中似有情绪涌动,心中的郁气顷刻间便散了不少。

    他眸色深沉,并未任由春儿抱着他的胳膊,而是缓缓推开她,随即看向夏倚照,“朕有事情要与你商量。”

    话毕,他又看了身旁的夏清河一眼,眼中早就不复方才的柔和,带着一点淡淡的冰寒。

    夏清河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躬身后退一步,“臣先走一步,不打扰皇上、皇后娘娘……以及贵妃娘娘。”

    他说完,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春儿一眼。

    春儿看着他,有些愧疚地低下了头。

    他如此喜欢她,可是她却当着他的面和宋寒时那般亲近,应当是伤了他的心。

    可她的心中虽然愧疚,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她心里早就有所属,喜欢一个人是没有办法控制的,所以也只能够伤夏清河的心了。

    思及此,她又有些哀愁地看了宋寒时一眼。

    她这般全心全意对他,可他的眼中却依然只有另外一个女人。

    如此一对比,她便觉得自己和夏清河也没什么不同,心中又多了几分同情。

    她一定要把他当做唯一的哥哥来看待,将他当作自己最信任的人,才不算辜负他对自己的一腔情深。

    *

    夏倚照向来有话直说,进了营帐之中便立刻问道:“商量什么事?”

    宋寒时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夏倚照却没有动作,只立在他身前,反倒春儿自然而然地在宋寒时身边落座,为他斟茶揉肩,动作自然熟练,像是曾经做过无数遍一般。

    男人的身子有些顿住,抬眸看向夏倚照。

    夏倚照看着此情此景,勾着嘴角冷笑了一声,但也并非过度在意,只又问一遍,“皇上突然中断与贵妃的游玩,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臣妾愿闻其详。”

    宋寒时自然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讽刺,眸色微深,让春儿停下手中的动作,“你下去。”

    春儿却不愿意走,一下就有些委屈地望着他,“皇上就让臣妾留在这里吧,臣妾也想知道那些流民该如何处置。”

    夏倚照听到她提起“流民”两个字皱起了眉头,“哪里来的流民?”

    *

    夏倚照与春儿头一次正面有了不同的意见。

    二人在营帐之中便有一些微妙的僵持,到了另一处之后仍然气流涌动,谁也不看谁一眼。

    卫城被唤到营帐中时,还有些纳闷,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原来是夏倚照与春儿在流民一事之上产生了不同的意见,春儿本应当是与宋寒时一同游玩,却也不曾想到在途中竟见到许多居无定所的流民散落在这一片贫瘠土地上。

    沾鹿林本就已被放弃,生活在这里的百姓自然是苦不堪言,但这里的本地人其实大部分都进入山中做了匪贼,春儿看到的那些基本都是因为别国战乱流落至此,若不是此次行动,兴许都还不知道在宋国的边境竟还有这么一群人。

    春儿的马车经过他们时,看到他们饿得骨瘦嶙峋,当即便震惊了。

    本应当是青壮年的模样,却瘦得脱了相,连走路都如同幽灵拖拖踏踏,没有丝毫生气。

    她也亲眼见到他们啃树皮,吃草根,能吃的东西全都被山匪劫走,他们这群流民去不到土地肥沃的地方,只能在这一片等死。

    春儿自认是个心软之人,看不得这番凄凉的模样,又想到自己从前也是挨过饿的,若不是宋寒时救了她,兴许也会落得这般田地,心中便立刻同情泛滥,希望宋寒时能够出手救救他们。

    宋寒时当时没有表态,而是回到营中与夏倚照商量此事,没想到夏倚照的态度却是坚决不同意。

    春儿本以为夏倚照是对自己有意见才故意唱反调,便想让那些将士们评评理,谁知夏倚照依然是这样的否定态度。

    她撇了撇嘴,谦卑道:“臣妾知道皇后娘娘是因为不喜欢臣妾,所以才不愿意答应这件事情,但那些流民是无辜的……”

    说罢,还为等夏倚照开口,她又急急道:“离此地不远处便有一个城邦,地广人稀,我们很快就能将那些流民安置好,也算是为大宋的子民多增添了一份力量,两全其美,这难道不好吗?”

    她以为自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