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夜深。

    夏倚照侧躺在榻上假寐,感觉到身后一股力道将她拥入怀中,心中升起一股烦闷。

    宋寒时的动作很轻,似乎是不愿吵醒她。

    他搂着她的腰,随即在她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随即身后便没有了声音。

    夏倚照没有动作,闭着眼睛,眼睫轻颤。

    宋寒时以为她睡着了,便只轻轻地拍着她,指腹在她手背上缓慢摩挲。

    他知道夏倚照因为今日的事情有些烦心,但这是她必须要经历的过程,她如今已然不是将军,这些事情她也必须学会不再插手。

    他不想让她再那般累了。

    自此以后,她只需要乖乖待在他身边,其余的一切都由他来解决。

    他再也不想要经历下一个十年。

    *

    这一夜,夏倚照明白了什么叫做同床异梦。

    她醒来的时候宋寒时已经不在,起身走到营帐外,发现已经不剩几个人。

    她皱起了眉头,看到夏清河远远走来,问他,“其他的人去哪儿了?”

    夏清河走到她身前,一袭白衣出尘干净,神情却犹豫不决。

    看着夏倚照越发沉下来的脸色,他还是选择告诉她实话,“阿姐,皇上他们已经出发了。”

    “为何不告诉我?”

    夏倚照下意识地问出口,却看到夏清河的脸色越发为难,“……皇上说阿姐身体不适,还是留在营地休息。”

    夏倚照便什么都懂了,苦笑一声,“就因为我不同意去救治那些流民,所以他们也不让我去参与,是吗?”

    夏清河抿着嘴角,下颚绷成一条直线,就这么看着夏倚照,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闻的心疼,“姐姐,既然皇上不让你去那边,那便不去,总之也不是什么好差事。”

    看着夏倚照沉着脸不说话,夏清河连忙扯着她的袖子轻轻甩了一下,放软了声音,“姐姐别生气了,不去就不去,我们不稀罕。”

    夏倚照直接甩开他,转身离开,“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

    天刚放亮,春儿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发。

    一路上她都很积极,帮着那些人搭建粥棚,宋寒时在和卫城商讨如何将这些人引入城中,且不干扰城邦原来的百姓。

    春儿看看他们,又看看自己,心中无比满足。

    她能帮到自己喜欢的人,真好。

    “谢谢姑娘,您真是个好人……”

    “什么姑娘!这可是我们贵妃娘娘!”

    不知是谁吆喝了一嗓子,那些人闻言立刻就跪地叩谢起来,“多谢、多谢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心地善良、博施济众,是皇上和大宋的福气!”

    “多谢贵妃娘娘救我们的命……”

    “……”

    春儿脸蛋红红,心中喜悦又满足,“不必感谢本宫,本宫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为皇上分忧解难。”

    那些人说话时带着各种各样的口音,春儿没有注意,脚下轻飘飘,听到那些毫不吝啬的夸奖,心里想到:原来帮助他们是一件这么快乐的事情。

    “你们都是从哪里来的?”她忍不住问。

    一个头发都打结、胡乱往自己嘴里塞着干粮的男人闻言看向她,“西、西头来的……”

    话毕,便又疯狂地吃起东西来,狼吞虎咽,动作激动到像是抢夺。

    春儿越看越可怜,便道:“不如我们也去西边看看,是否有更多的流民,也帮帮他们吧。”

    一旁的将士有些犹豫,“贵妃娘娘,只怕我们的干粮不太够……”

    春儿皱了一下眉头,指着那群饿到昏头的流民,“你看着他们的模样,还能说出这般自私的话吗?”

    只是一些粮草而已,他们很快就要回程,比起将士们,这些流民显然更需要补给。

    她趁着宋寒时和卫城在处理旁的事情,便自己做了主。

    只是她刚带着人带着干粮上路去西边,行至一半被夏倚照的马给拦了下来——

    “你这是去做什么?”

    夏倚照翻身下马,看着她仅仅带着几个守着粮草的士兵,身后却是满满几车干粮,蹙起了眉头,“谁让你动这些的?”

    春儿瞧着夏倚照还有些害怕,先是下车行礼,随即弱弱道:“皇后娘娘,臣妾只是……只是想帮皇上分忧,去帮帮那些流民。”

    夏倚照脸色越发沉,“搭建粥棚已是底线,把这些东西都给拉回去。”

    “那、那些流民该怎么办?”

    “那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皇后娘娘……”春儿鼻尖一红,声音带着颤,“您若是对臣妾不满,直接对臣妾撒气不好,别跟那些流民过不起,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的命更是无辜的。”

    夏倚照觉得跟她无法沟通,只有些不耐烦,刚要强行命令她回头,便听到耳边传来一阵议论纷纷——

    “皇后娘娘怎地如此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