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几只小猫崽儿,刚满月,都有人要了。小狗儿是你们奶奶从斌子家抱来的。”
张霈问:“之前那只大黄狗呢?”
“死了,狗老了知道自个儿要死,就不见人啦。在地里过几天才让人找着,都生虫子啦。”
爷爷扛着锄头下地去了,张霈搬个小马扎,逗小猫玩。
农村里这个季节最舒服,风不冷也不热,空气中还带着花香,阳光照下来无拘无束地,给一切镀上层暖色。
小猫们不怕人,尖牙利齿来咬她的手指头。张泽看得直皱眉头,他看这些小畜生实在是闹腾,说:“小心点儿,被这玩意儿咬了还得打疫苗,那可真是自个儿找罪受。”
张霈说:“哥你摸摸呀,好可爱的,毛茸茸暖呼呼。”
张泽皱着眉头把手伸过去,一只活泼的小崽子立刻伸爪去挠。
“等会儿,它这是不是长眼屎了?”张泽拎起这只崽子,往张霈兜里扯出一张纸巾来。
“哎,错了!你不能这么拎,它难受!”
“那怎么着?”张泽确实没怎么接触过这玩意,尖牙利嘴的毛团子在手里扑腾,张霈伸手过来接。
一接,一松,小猫崽儿再一挣扎,差点儿就掉下去,两个人都慌了神,忙里忙慌去捞。
猫没落地,两人的手碰在一起了。
张霈跟触电似的缩回手,张泽没什么反应,低头给崽子擦眼屎,处理干净放在地上撸了两把,也没说话。
风又一吹,花香更浓了。
张霈咳一声,说:“我去那边看花。”
张泽没吱声,手无意识地握了握,最终无力地垂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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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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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霈霈爱吃煎鱼,多吃点儿呀。”
奶奶一个劲儿地往张霈碗里夹菜,张泽笑着拦:“奶奶,她这两天上火,不能吃太多鱼。”
“怎么又上火啦?”奶奶说:“是不是又吃零食啦?多吃家常饭呀霈霈,吃家常饭身体才棒,你看你哥长那大高个儿——光吃零食可长不高。”
张泽阴阳怪气儿跟着附和:“就是,光吃零食哪儿行啊?”
张霈瞪他:“奶奶别听他瞎说,我哪儿吃零食了?”
爷爷磕一磕烟斗,说:“没事儿,咱不怕,多饮凉茶败火,吃完饮凉茶就好。”
奶奶说:“你就惯着吧!”
说着想起身去看正在灶里烤着的红薯,起身的时候慢慢扶着腰。
张泽忙站起来:“您最近腰疼?还是我去吧。”
张泽端来几块红薯落座,正听见张霈问:“……那您去医院看了没?”
张泽问:“怎么了?”
爷爷接过话茬:“你奶奶这几天腰疼,整宿给她捶打、贴膏药,不见好。不知道是不是腰椎出了问题。”
张泽皱眉:“怎么不跟我们说?过两天让我爸带您去医院看看,做个检查还放心。”
奶奶摇摇头,脸上露出中国老人特有的凌驾于科学之上的饱有经验的神情:“检查什么,自己的身体,自己还不知道?现在的小年轻瞎折腾,身体没毛病,让仪器一辐射,也得辐射出点毛病!”
张泽说:“现在仪器都没辐射了,您就当去城里玩一圈儿。”
奶奶还是摇摇头,说:“是老啦。腰疼腿酸的,是到岁数了,哪个老人不有个病儿灾儿的?只是直接进棺材,别拖病,要是拖病,自己难受,还拖累儿女,那才真叫受罪呢。”
爷爷拦住话茬:“跟孩子说这些个干嘛,净天天瞎寻思。”
张霈说:“您别多想,您身体棒着呢。您看还能做这么好吃的煎鱼。”
奶奶看着霈霈直叹气:“这么好的姑娘,不知道将来便宜了哪个小子哟。你哥结婚我兴许还能见着,霈霈嫁人的时候兴许就看不见喽。”
张泽将剥好的黄澄澄香喷喷的红薯递给张霈,抬眼笑说:“那您且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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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在北方俗语里有“早着呢”的意思,“且等”意思是要等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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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冲完凉,兄妹俩和爷爷奶奶坐在院子里聊天。
张霈说:“月亮真亮,家里的月亮就没这么亮。看来【月色如水】真不是古人瞎说的。”
张泽拿蒲扇晃悠,这时候怎么还有蚊子呢。
奶奶讲起兄妹俩小时候的趣事,说小时候两个人玩过家家,一个当新娘子,一个当新郎官,还像模像样地拜堂呢。
爷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