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太学,见得师长,承蒙师长照顾,才没丢脸……’

    一桩桩一件件,她用最美好的笔触记录下来。直到记述到最近事迹,仙羽才停下笔,扭头一看止语早就躺下,一只手牵着仙羽腰上的丝绦,安然入眠。

    她本来打算唤醒止语,可看止语睡颜,又舍不得下手。

    真好,师门从未嫌弃过她。

    **

    太学占据云梦泽五分之一面积,其中峰峦山涧数不胜数,奇景怪像比比皆是。除去这些,仙羽主要研究的是廷尉。

    这儿主要用来审理有过错的太学生,如果没有意外,仙羽将会被押送此处。面对她的师兄师姐,审读罪名,逐出太学。

    仙羽下意识抿紧嘴,给止语讲解起廷尉的构造。

    “这儿是阵法,到时候会有很多人来,因此阵法暂时关闭。上头是师长他们,你得注意不被发现。最下面是海眼,终年迷雾不散,掉下去就是生死难测。”她在沙地上勾勒太学地形。描述当天的计划。

    “明天我会被送往这里,到时候你提前蹲好,等我从台下跳下,你接住我。咱们悄悄离开太学,不要被人发现。”

    这也是师门不会被误会的方法。

    止语似懂非懂,然后回去?

    仙羽回过神,笑道,“对,回去。”

    以死明志固然感人,可她为什么要给那群人赔上性命。

    既然不信,那就不用信!

    **

    到审理那天,平日里寂静无声的廷尉人山人海,来者皆是一事。

    等候审理,见证仙羽被逐一事。

    这一日天气不错,天光无云遮掩,所到之处毫无阴霾,唯独廷尉下的云海翻腾,终年不散。三三两两太学生结伴而行,讨论的事离不开仙羽。

    待祭酒携其他师长来到,台下的讨论声渐渐止住。台上几人聊过几句后,很快寻了位置坐下,让人带上仙羽。

    仙羽现身时,才安静下来的众人又开始低语。很多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太学生在今天第一次见到仙羽。

    即便在羁留崖待了近十日之久,仙羽依旧颜色不减,甚至多了一份脆弱的美感。她像是初雪上凝结的晶花,却晶莹剔透,转瞬即逝。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着实可惜了。”

    “什么可惜,本性为恶,如今也只是东窗事发。活该。”

    祭酒坐在正上方,他接过师长递来的玉简,粗略扫过几眼。再次重复当日在戒律堂的话。

    “外舍太学生仙羽,于半月前和颜之卿等人一同前往广成镇,期间被浊气围困,可否属实?”

    仙羽的回答也和上次一样,“是。”

    祭酒再问,“为私利陷害同门,你可认罪。”

    “我没有。”

    连问三次仙羽皆不承认,祭酒表情不悦。

    仙羽依然道,“我说过,我不会承认自己没做的事。”

    她忽然一转来时的倔强,垂泪道,“为什么不信我?”

    祭酒不耐烦道,“对方都发了心魔誓,你还嘴硬。”

    闻言仙羽失笑,“她发心魔誓你们就信,那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们才肯信。”

    不等众人反应,仙羽忽然暴起,以精血引爆手中积攒的法术,如此强烈的攻击两旁弟子不得不避开自保。待回过神来,人已经站在廷尉边缘。

    台上师长脸色大变,正欲动手拿下仙羽,仙羽又往后退了一步。

    “你且冷静。”

    下方是海眼,蜃气包围,寻常修士进去死路一条。

    仙羽摇了摇头,她把目光投向赋清,笑容轻浅,像是第一次见面,友好打了声招呼,言罢整个人消失在云海中。

    那句话清晰又温柔,一字一句刻在赋清心中,鲜血淋漓。

    “我曾经也很喜欢师兄。”

    但现在不喜欢了。

    太学(下)

    这么大的事底下的太学生根本按捺不住,转过来质问师长是否冤枉人,祭酒被逼无奈,道,“我去颜家讨说法。”

    等到了颜家,祭酒一改廷尉上的和颜悦色,直接翻面,开门见山就问,“江鲤在哪?”

    接待的颜夫人不知太学的事,见对方来势汹汹,下意识打太极,“这是出了何事?惹的祭酒大动干戈。”

    “大动干戈。”祭酒一身长袍还未换下,玄裳滚滚,几乎带上杀气。

    “是见了血,江鲤说的那位医修不愿认错,今天从廷尉上跳下去了。太学建立以来,秉承你颜家教诲,从不偏袒哪方。你们倒好,把事甩我们,什么秉公处理。现在好了,整个云梦泽都知晓了,太学替你颜家申冤,逼得人跳海眼。”

    这劈头盖脸骂下来,颜夫人脸上的笑也维持不住,一面寻了人去唤颜之卿过来,一面安抚祭酒,低头赔不是。

    颜之卿接到传唤时,侍女提醒道,“太学的人似乎来者不善。”

    颜之卿不明所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