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满是玩味:“姑娘如何瞧出来的?”
萧澜指了指,“虽穿着梁人的衣物,但发髻却还是北渝的。看来即便到了我们大梁,阁下也还是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国家呢。”
男子笑了。
“在下北渝墨云城。”
萧澜对他叫什么不感兴趣,随意地摆摆手:“赌桌上不问姓名,能赢的便是英雄。墨公子,可以开始了吗?”
见她不耐烦,他也不恼,笑问:“姑娘想玩什么?”
“听骰盅吧,五百两对赌如何?”
“若是双盅,可要加倍?”
“当然。”萧澜看了眼骰色师,“那就双盅。”
骰色师是生面孔,虽然年纪不大,但看他那双手,便知道此人是个道理行家。
果不其然,此人一手一盅,盅内三骰,骰盅时竟无半点声响。
双盅六骰在他手中像是有了魔力,在空中反转了几个来回,骤然落在桌面时,才微微听见骰子落地的声音。
墨云城挑眉,“姑娘可要先押?”
一千两的银票啪地拍在桌上,萧澜胸有成竹:“大。”
墨云城一笑,“可我觉得是小。”
周围的赌客们纷纷下注,然后紧紧地盯着骰色师面前的骰盅。
萧澜扬了扬下巴:“开。”
双盅并开,六骰叠摞,三点。
一片唏嘘,皆是不可置信。谁不知萧澜听骰盅从未输过,便是三盅也不在话下,此番不过两盅竟输了?
萧澜眯眼,居然听错了?
“再来。”
一连四把,把把皆输。五千两银子不过半个时辰便输干净了。
萧澜面无表情,看着自己面前光秃秃的桌面。
见她面色不佳,掌柜的忙奉上大把银票,“小姐,您尽管玩个尽兴!可别动气伤着身子。”
若是平日萧澜自然不会生气,刚入赌坊时,输个上万两也是有的。赌场输赢是常事,没什么好计较的。
可此番连连输给北渝人……实在是不大好看。
墨云城有意无意地拨弄了下面前的大堆银票,“姑娘若是没钱了,墨某倒是可以相借。银子嘛,都是小事,可若是惹得美人不悦了,那便是天大的罪过了。”
萧澜敲了敲桌面,冲骰色师道:“继续。”
“慢着。”墨云城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姑娘准备拿什么跟我赌?”
萧澜听出他言外有意,云淡风轻道:“怎么,你想换个玩法?”
墨云城朝着她身后指了指。
“姑娘家的小侍卫看起来倒是十分稳重,不知可愿割爱?”
萧澜一笑:“墨公子这话……”
墨云城从她眼中看出笑意,先是一怔,随后才反应过来:“墨某不好男色,姑娘可别会错了意。只是瞧着他身段步伐皆与常人不同,是个练武的好苗子,自然是想纳为己用了。”
“既如此,便要看公子有没有这个本事带他走了。”
钱掌柜和一众伙计大气都不敢出,赌钱也便罢了,现在居然还赌人?赌的还偏偏是晋安侯府的人!
前线晋安侯率兵将北渝打得节节败退,此人便公然拿晋安侯府的人做赌。
钱掌柜急地直跺脚,小声嘟囔道:“失策失策,这人分明是砸场子闹事来了!”
第7章 无赖
又是一轮。
双盅落定。
萧澜刚要说话,便被人扯了扯衣袖。
她侧头,身后萧戎俯身凑到她耳边说了什么。
“怎么,是在求主人别将你输给墨某了?”墨云城随意将面前的银票向前一推,“小。”
萧澜看了眼那紧紧扣在赌桌上的骰盅,半晌,说道:“可我偏觉得是大。”
骰色师开盅。
赌坊一片哗然。
只见盅内两摞骰子整整齐齐,仅有最上面的两点。
毫无疑问的“小”。
“不好意思,承让了。”墨云城起身,笑意盈盈地看着萧澜。
萧澜耸耸肩,淡道:“把骰色师的手给我砍了。”
旁人还未反应过来,那骰色师便被身后一脚踹得跪在地上,紧接着一双手被摁在了赌桌上,一把锋利的匕首猛地插了下来。
“啊不!不要!求贵人饶命!饶了小的!!”
刀锋紧紧地插在他的指缝,稍偏一点,便能穿透手掌。
萧戎面无表情,却将骰色师的手腕近乎折断。
惨叫声不断,听得人心惊。
“姑娘这是何意?”
萧澜扇着竹骨扇,“骰不出我想要的点数,这双手留着也是无用的。”
墨云城一噎,倒没想到她一个姑娘家家,路子竟这般野。
“姑娘这是要耍无赖?”
萧澜甜甜一笑:“自然是的。”
“你——”墨云城问,“赌场愿赌服输,姑娘也不是新人,这般行径也不怕旁人耻笑?”
“墨公子有所不知,这盛京城内,没有敢耻笑我萧澜的人。若是有,眼睛笑了便挖眼,鼻子笑了便削鼻,嘴巴笑了,撕烂就好了。”
“听闻大梁萧家嫡长女专横跋扈,原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