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没有儿子,你担心若有万一,侯爵之位落到萧契手里,将来我的日子过得不舒心。”
萧澜低头细捻着锦帕,没有说话。
“你的盘算是不错,那个贱人倒也生出个不惹事生非,还一身本领的儿子。竟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
柳容音握住了女儿的手,“但是澜儿,若是有朝一日你父亲不在了,要让我靠着她的儿子生活,我宁可搬回我的郡主府!即便让世人耻笑,总也好过我心里的那股子难堪!”
萧澜看着母亲的脸,沉默一刻,最后说了句:“我知道了。”
见萧澜明白过来,柳容音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既明白了,日后便不要与那萧戎有来往了。区区卑贱婢女的儿子,如何当得了你嫡亲弟弟?”
萧澜却回想起那个次次有事都挡在她前面的背影。
她抿了抿唇,说:“娘,上一辈的事……其实也不关他什么……”
话还没说完,便被柳容音打断,“那个萧戎小小年纪,眼里便藏着杀意,保不准这些年在外面学了什么歪门邪道。娘瞧着他,总是与寻常家的孩子太过不同。”
话说到这儿,她握着萧澜的手又紧了紧,“听话,娘岂会害你?这几十年宫里宫外见的人多了,自然一眼便看得出孰邪孰正。总之我不喜欢他。”
见萧澜没答话,柳容音肃了神情:“旁的事母亲何时阻碍过你?这件事,没得商量。”
萧澜不想她动怒,便点了点头。
柳容音见此才放下心来,“那之前的事便不计较了。正巧灵文山庄来了请柬,邀你去赵家姑娘的生辰宴,你便借着这机会离家几天,出去散散心。别搅和到南院那对母子的事中去。”
“竟差点把宛然的生辰给忘了。”萧澜有些兴奋道,“在城里憋了好久,终于可以出城去了。娘,您不去吗?”
柳容音摇头,“你父亲前线立了功,这些日子只怕上门祝贺的客人要把门槛踏破了,我自然是走不开的。”
“那我给您带桃花软玉糕回来!”
夜已深。
南院木屋里的咳嗽声却不断。
萧戎端来煎好的药,将孟婉扶起来。
孟婉起身喝完药,看着儿子,温声问道:“戎儿,你……可是在生气?”
“没有。”他将空碗放到桌上,准备扶母亲躺下。
孟婉见着他似是不悦,反而有些欣慰道:“即便母亲不说,你也明白今日大小姐说的那番话,不过是为了稳住夫人罢了。”
“她三言两语,便免了我们母子一顿狠狠的责罚,你怎的反而生了气?”
萧戎没说话,转身拿了空碗就准备出去。
刚走到门边,就听孟婉又说:“在府里这么多年,再难听的话也没少听,从未见你往心里去。今日这是怎么了?”
萧戎脚下一顿,却未回头:“无事。”
孟婉看着他僵硬又执拗的样子,语气温婉:“戎儿如今也像寻常家的少年那般,有小脾气了?”
木屋外,夜彻底黑了下来。
院子里,少年将药碗冲洗了一遍又一遍,望了院门口几次,却不想今夜格外安静。
第15章 共眠
次日城郊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慢慢悠悠地向前走着。
车内满是糕点的香气。
香荷听见车外传来热闹的声音,忙拉开车帘,随后惊喜道:“小姐,宛然小姐就在前面!”
萧澜一听,立马放下手中的糕点,兴奋望向车外:“她平日里最不爱四处跑的,怎么今日竟到这儿来了?”
马车越近,萧澜便越觉得不对劲,及笄礼将至本该是高兴的事,赵宛然却是红着眼眶,愁容满面。
临到跟前下,萧澜跳下马车:“宛然,你怎么了呀?”
见到最要好的朋友,赵宛然顾不得身旁还有众多家丁,拉着萧澜的手便哭了起来。
一路上的哭诉,听得萧澜直皱眉。
“原本爹娘也是看好大师兄的,但澜儿你也知道,灵文山庄声名在外,我爹又曾任武林盟主,及笄之礼的请帖刚发出去,便收到了好多提亲的帖子。”
萧澜忙拿锦帕替她擦眼泪。
“其中更有与父亲交好多年的世家,父亲抹不开面子,不忍全拒了,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让武林人士说不出二话。”
萧澜眼角一抽:“不会是比武招亲吧……”
此话一出,赵宛然哭得便更厉害:“大师兄虽得爹爹亲传,但始终年纪尚轻,哪里比得过那些常年在江湖游历打磨的男子!我……我怕是要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莽夫了!”
马车一路走得慢,到达灵文山庄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得知萧澜要来,赵家夫妇便双双出来迎接。
见他们要行礼,萧澜忙阻拦:“伯父伯母是长辈,看着我和宛然一起长大,又与父亲是好友,可千万不能向我这么个小辈行如此大礼!”
赵夫人笑说:“好,横竖也不在盛京城内,伯母便还是唤你澜儿可好?”
萧澜亲昵地挽上赵夫人的胳膊,“自然是好!”
一边朝里走着,一边悄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