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没多久的人现在怎么可能演这样的戏份,这比杀掉她还艰难。
翻了个身,舒见月点开跟程橙的对话框,犹豫了一会儿,问:【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
舒见月是真的想了很久。
脑子里全都是她凶沈清让的画面,语气不好,还泼他半杯的凉水。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过分:【就简单评价一下。】
【程橙:?】
【程橙:挺好的。】
【舒见月:个性也?】
【舒见月:你实话实说。】
没等程橙回答,她已经自顾自地分析起来。
粉丝的每一条评论她差不多都会看,一天翻微博八百遍也不为过,说起来好笑,她几乎是凭着他人的反馈而活,一点儿小事也经常会成为她无端烦恼的初始。
程橙的微信回复很慢:【你非要听实话吗?】
【舒见月:......你说呗。】
【程橙:个性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
【程橙:你现在是不是有对谁有无端的愧疚感?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是说这样不好,但我就是觉得你在意的东西有点儿太多了。】
程橙跟她不同,她的不在意停留于表面,而程橙是真的不在意但却会装作在意。
说直白点儿,程橙的性格跟小白花差不多,却更通透,面上柔弱,内心刚强果断。
【程橙:是沈清让吗?】
【舒见月:……】
舒见月迟疑了好一会儿,最后也没跟程橙把话说出口。
她讲不出口。
舒见月想到在包间里,他沉默又不语,分明是他提出的谈话,但一直没有开口,只能是她不耐烦,看向沈清让,“我的话不是都跟你讲明白了吗?我不需要弥补,现在你还想谈什么?”
“舒见月。”他说,“该愧疚的人不是我,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弥补?”
张了张嘴,舒见月想跟他发脾气,但什么话都讲不出。
什么叫做该愧疚的不是他。
难道应该是自己吗?
是他对不起自己,又不是自己对不起他。
有反应的时候,她已经拿起水杯,泼在了沈清让的身上。
他的表情怔愣。
水滴从发丝滴落,眉眼之间是拼了命地隐忍。
舒见月也愣住了,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水杯扔到一旁,脑袋一片空白,“我......”
“什么?”
“我不管你怎样,也不管到底该谁愧疚,”她干脆破罐子破摔,“以后,不要再对我好了,我受不起。”
“........”
-
第二天,舒见月起了个大早,实际上就是紧张跟焦虑,她怕两个人今天再出什么意外在剧组闹得不够好看。
戴了个口罩,舒见月不想在门口就撞到,下楼,先一步去了剧组。
场务还在调整设备,化妆师也还没到,舒见月站在一边,发现调拍摄景物不是剧本之内的。
愣了下,舒见月招过手,问了个场务,“今天不是拍长安阁的戏吗?”
“原本是。”
舒见月:“原本?”
“临时通知,让神在昨晚生病住院了,”小场务看了眼身后,确定东西没错,“今天估计来不了。”
“哦。”舒见月拖长音调。
“见月姐还有什么问题吗?”
舒见月脑袋有点儿晕,摆摆手。
“我先回去工作了。”
舒见月:“嗯。”
她转过头,视线落在剧本上,却又不是在看剧本,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生病了。
是生什么病?
昨天晚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过了一会儿,屈煜棋才从酒店过来,早餐还没吃,嘴里叼了个面包,发现舒见月在发呆,坐在边上,“早啊。”
舒见月抬起头,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屈煜棋瞬间觉察出她的不对劲,“你这什么眼神?”
“昨天晚上你不是应该跟沈清让一块儿回来,”舒见月说,“现在你回来了,他却进了医院?”
“........”
屈煜棋觉得自己挺冤枉。
昨天晚上真的不是他的问题,如果他没跟着恐怕这会儿人都不止是在医院。
发烧。
熬夜。
喝酒。
抽烟。
自己都不顾及身体。
这还是多亏了他发现,替他把今天的戏请掉,又因为沈清让生病的力气没他大,人才勉强进了医院。
“就是普通发烧,”屈煜棋没把事情说的严重,帮沈清让瞒过去,“又没什么大事儿,演戏演戏,这才是正经事。”
舒见月想说什么。
屈煜棋忽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