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听见,他们都是我俩的兄弟,你觉得他们是会帮你,还是帮我们?”方脸男人气极,大步上来拎住阿桂的衣领,打算直接将她拖到商队休息的地方去。
黑痣男人却阻拦道:“不可,若是让他们知道,也得分一杯羹!这是我俩发现的,为何要平白让他们占了便宜去?”
方脸点头道:“还是二哥深谋远虑,我这就将她拖远些!”
两人将阿桂拖到了更远的树林深处。
再也看不见火光,也听不到商队的细碎说话声。
阿桂还在求饶,希望他们放她一马,不要抢走她娘的遗物。
可这两个畜生又哪里听得进去。
见她敬酒不吃吃罚酒,便直接伸手抢夺。
阿桂两只手紧紧握着玉佩,力气竟出奇的大。
两个男人使劲掰,居然掰不开。
阿桂纤细的指尖被他们的蛮力磋磨得血肉模糊,可她还是不肯松手。
黑痣男人没了耐心,焦躁地看了远处一眼,“只怕大哥他们要起疑,我先过去说几句,你再想想法子。”
“记住,别闹出人命。”
黑痣男人走后,方脸男人又折腾了一会儿,最终忍无可忍,也忘了黑痣男人的叮咛。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老子掐死你!看你肯不肯撒手!”
大掌扼住了阿桂细嫩的脖颈,用力地一寸寸收拢。
阿桂的小脸被憋得涨红,脚尖在空中无力地踹着,却还是紧紧握着那枚玉佩,不愿松手。
这是她最后的念想。
是她愿意用生命来守护的东西。
说她蠢也好,说她傻也罢。
无论如何,她都不松手。
16.城门 ……
阿桂被扼得窒息,眼前的黑暗都扭曲模糊起来。
可她依旧死死咬着牙,不愿松手。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温柔美丽的娘亲在笑着朝她伸开双臂。
小时候她总是会这样奔入娘亲的怀抱里,温暖柔软,让她怀念了好多年。
可是下一瞬,她又看到脸色苍白的娘亲倒在她面前,削瘦的手指死死捏着一枚玉佩,眼神复杂而不甘地望着玉佩,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娘亲说过,这是她最重要的东西。
阿桂又莫名生出一股子力气,蔓延至胸腔,好似原本快要破碎的喉咙又呼入了一口带着湿意的空气。
这些大概都是错觉吧。
阿桂人生第一回,终于知晓死之前到底会看到什么。
后来,她发现不是错觉。
也许是娘亲在天显灵,那方脸男人竟然松开了扼住她喉咙的手,直直栽倒在地。
阿桂的脸颊溅上了温热的雨点。
她晃了晃神,抬手一抹,不是雨,是血,带着浓浓的铁锈味,涌入鼻尖。
恰好她刚吸了一大口气,这味道在胸口涌动,让她的脸煞的一下白了。
有人将她拉起来,拖着她跑。
阿桂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看向牵着她跑的,竟是方喻同。
他手里拿着一块大石头,龇牙咧嘴地笑道:“要是他敢追过来,我再敲他!”
他在故作凶狠的笑。
可阿桂牵着他的手,却明显感觉到了他惊恐之下的颤抖。
这一石头下去,也不知他哪儿来的劲,竟把一个成年男人都敲晕了。
也幸好她和那男人正巧在一个小丘包下,不然方喻同绝找不到这样好的角度动手。
两人光顾着逃跑,没说得上话。
撒丫子不敢停下,怕那方脸男人醒来,也怕那黑痣男人跑来为同伴报仇。
不知跑了多久,等到天边曙光亮起,穿破乌沉沉的云层落下来,像破开雾霾的霞光万丈。
他俩都不知雨是何时停的,携手逃跑的动作都已麻木。
直到此刻,才呆愣愣停下来,扶着路边的石头望着天际发呆。
好美。
阿桂好久都不曾见过这样美的日出了。
她呆呆望了一阵,红日初升,昳丽朝霞恰好染红了方喻同的眉眼之间。
他还是那只脏兮兮的小花猫,身上脸上到处是泥,唯独那双漆黑的瞳眸纤尘不染,正回望着她。
他好像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