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筱听,他小姨。
她猜想到了,在那个琴房里,秦筱听肯定知道他让女生请不好意思,一直催促他来的。
「噢。」
她扬了扬头,作出明白状,然后偷瞄了一下他。
他也没其他了,全程平静,不像是对她的奇怪动作有任何异议。
大概是当成她对于草坪的报复。
但她有些高兴,心中悄悄地暗喜起来,这种羞耻的小事情她决定藏于心底,不再拿出重提,就像他把那次的拥抱也当作是她的恶作剧一般。
刚想,她手上突然也重有了那种被紧攥的感觉。
低头一看,被刚刚的冰水冻得泛白。
她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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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热热囔囔,大大小小的声音充斥了角落。
几个人到处拿着笔和表格,四处催促,骂骂咧咧和笑声混杂一滩,是不是带着几句和谐的脏话。
“找个人,布置一下。”仍然是班长在喊叫,“去扫扫地赶紧的。”
热火朝天地为着体艺节前夕做准备,为数不多的几个勤奋生还在拿着小本子埋头苦背。
“快点啊!”
风扇掉了点灰下来。
她抬头望望,天花板白得有些发惨,角落里还有些旧渍。
几番折腾,班长终于安排好了人手,多数是苦力,一行人扛着扫把和垃圾铲闷闷地走了出去。
剩余不多的,则是吹吹气球什么的,不正经地爆破了几个。
她想着没自己什么事,于是便坐定下来,谁知不一会儿班长慢慢地挪到了她的面前,吞吞吐吐地说。
“那个,向蕊啊。”
她回应。
“嗯?”
班长两只手纠了一会儿,不太好意思地开口说。
“能不能,把湖边那里给扫一下?我忘了,咱们班还有那么块公区呢。”
她知道班长平时不要求自己做什么,原因大概是因为自己身体问题和级长表哥这回事,花力气的事情也轮不上她。这次其实也没什么,不算麻烦,她很爽快地就答应下来。
然而到那边一看,湖边的区域满是落叶,常年没有人打理,堆积得四零八落。
足有三间课室之大。
她忽地有点顿住。
愣了一会儿后,她动了起来,手上扫着落叶。
其实这种事本来不是他们学生做的,学校里有专门请来的清洁工做保洁工作,只是为了完成劳育工作每个月都非得划出一部分地方做个大清洁。
太阳有点大,手有点酸。
扫成的几个堆,积成平丘,一座一座绿里夹杂着枯色。
扫不动了。
本来五六个人的工作现在全然她一人担着,她吃不消,于是就打算回去问着要多几个人手。
“啊?”班长自己也趴在窗台上拿着抹布擦窗,听到这句话,扶了扶眼镜转过头来说道:
“全派出去了,没人了。”
体育馆那边也需要工作,十五分钟前就已经派出去剩余的十来个闲置人口了、
“那,”她心灰,有些无奈地苦笑说,“我,也一个人扫不完啊……”
“呃,”
没什么办法了。
“要不,你先扫着?我等会擦完窗我就来。”
“这样吗?”
怎么都想不妥,班长也觉得是自己欠考虑了,于是又扫了一下班里的视野,零星只剩两个病号。
远处问了一下,状态还好吗?
一个有些发烧,身体不太好,一个已经睡着。
“没办法了。”班长也同样无奈地摊摊手。
“行吧。”她转身,打算继续回到湖边。
走出班门,忽地身后传来了一句:“诶?你找乐鸣啊!你不是跟他挺熟的吗?”
她听到,一个发麻,手上的感觉又重新浮现。
“啊,哦。”
她快速地往下楼梯走去。
乐鸣不见人影,不知道是不是去了排练或练琴,她早上还看见过他,还没到中午就消失得无踪无迹。
她有时候怀疑他是不是一只猫,像液体一样能躲到各个缝隙。
刚走到阶梯斜坡处,只见湖光浮现着熟悉的身影。
不远处,他正在路边,拿着扫帚默默扫地。
她停住。
再往四周看看,他的书恰好正放在对岸的杨柳树下,一开始她并无注意,只是一心想着背着身子遮挡太阳。
这,样吗……
她忽地不好意思起来。
自己扫了一半,扔下扫帚,跑去告状,留下一地半生不熟的狼藉这事,全然映在他眼中。
他还在很认真地帮她收拾后事,捡了烂尾。
自己好蠢。
她慢慢磨磨地挪了过去,到了他一米处,阳光洒下来拉出扫帚的倒影。
「那个,」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