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消散。
云纪彼时不知,她并非因沾了欲念,而再克制不住对他的情感。
而是在得不到他回应的漫长岁月中,她只能通过与他欢好来麻痹心中的累累伤痕,颇有些明知此身在梦中,却愿长醉不复醒的意味。
毕竟从这其中,云纪可以看到他的一丝丝在意。
二人在云头上忘情痴缠,那云头被他二人踏得颤颤巍巍,好似要落下一般。
云头上本只璧离一人撑着重心,随着他愈发激烈的啃咬,他重心渐渐倾在她身上。她被他咬得又痒又痛,节节后移,最后一仰,二人从云头上翻下。
极速下坠时的风扯开了他的发带,拂散了她的云鬓。
璧离揽紧她,身后生出他原身的金红翎羽翅来,那翎羽翅上覆着熊熊朱雀火,如荧惑之光,葳蕤璀璨。
苍龙无翼,她从未飞过。
他察觉到她眼中的新鲜,不再腾云,而是金红翎羽翅一展,向高处翱去。
落日的余晖与朱雀火的光华皆笼在他艳绝的脸上,那华发翻飞于脑后,她看得痴了。
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吹的她忽然灵光乍现,问了一个从前相拥而眠前,她常问却没有答案的问题。
“璧离,你可对我有一丝丝的在意?”
璧离眼中登时盈满浓浓蜜意,就那么定定地望着她,望了许久。
末了,蓦地一笑。
那笑如莲开香涌,似春风化雨,瓣瓣丝丝,落入她心。
“糖糖,你可知从未有人让我如此欢喜。”
“从未有人让我如此在意。”
他头一次给了答案。
她只觉她呼吸停了,时间止了。
世间万物都不再流转,也不复存在。只唯他一人印在她眼中,存在她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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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前尘往事(22)让他做个选择
若是没有这些不时于苦涩岁月中细碎落下的糖渣,云纪想她兴许在他俩的故事最后还能保有一份转身的潇洒。
但当她听完他说最动听的情话,与他一夜缱绻的交颈缠绵后,心里最后的一份保留也消失殆尽了。
云纪醒来时,璧离还睡着。
昨夜最后,璧离带她来了他的鬼宿邸,这是她第一次来璧离的住所,好似心中的患得患失都被这一隅鬼宿邸熔去,往日愁绪具化作绕指柔。
她细细摩挲他的面容,从那鸦色的睫,到高挺的鼻,再到那绯色的薄唇,欣喜地一寸寸抚过,像是触碰着一件稀世珍宝,既欢喜,又宝贝。
云纪轻轻地在他唇边落下一吻,享受着这难得的温存时光。
就此静静地在他怀中又躺了一会儿,想起今日要与重黎去弄那五色光华,只得遗憾地吁了口气,不舍地又吻了吻他的眉眼。起身从他怀中坐起,抬手欲召来衣服披上,回偌晨宫,却发现那衣服如何都召不来。
她疑惑地蹙起了黛眉。
昨日来鬼宿邸时,她分明记得他俩是披了衣服来的,怎的如今那衣衫却不见了。
云纪不由心下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忽想起廉贞星君此前对她的忠告。
不要离开太微北。
她沉吟片刻,欲起身去一旁寻了璧离的袍子穿了回去。
却见暗处立了一个身影。
“是谁?”云纪此时身上未着丝缕,她召来榻上的毯子披在身上。
那身影慢慢从暗处踱出来,走至她半米处站定。
这面容云纪不说多熟悉,但肯定是认得,因这是琉璃。
琉璃看着她,淡色浅瞳的双眸沉得如无月无星的夜,好似酆都内积久的尸气,黑得一眼望不到底。
云纪打量着她,用手紧了紧拢在身上的毯子。
琉璃见她并不开口,启唇道,“云纪,数载未见,如今见你又是这番情形。”
云纪看着琉璃那样子,只觉颇有怪异。她脸色渐白,不知说些什么,只得勉强地勾出一丝苦笑,“你...”
琉璃不等她说完,又继续道,“苍龙心部的神仙都似你这般如此好淫无耻,随意便与男神仙交媾苟合么?”
饶是云纪平日脾气再好,听到她如此说时,面上也覆上了寒霜,她看向琉璃,沉声道,“与苍龙心部有何关系,不过都是我做的罢了。”
琉璃冷哼一声,召出一把周身青绿,泛着寒光的匕首。 琉璃手上把玩着那匕首,神色莫辨地对云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