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生动形象的脑补让林惊羽别扭不已,好在距离星光大厦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家医院,麦坦拉着她赶在下班前冲进急诊室。
医生简单检查过后,从消毒柜里找出一把医用钳子,冲林惊羽一扬下巴:“坐。”
“做、做什么?”
“坐下,拔指甲。”
闻言,林惊羽的膝盖一软,险些直接跪在地上,多亏有麦坦在旁边撑着。
麦坦几不可察地勾一下唇角,将林惊羽按在座位上。
林惊羽怕得直往后躲,却还是梗着脖子,瞪圆了眼睛看着医生动作。
因为太用力,整个人都有些抖。
这是小时候林涛教给她的:“越是害怕,越要面对它,直视它。”
因为看着看着,你就会发现自己不怕了。
当你习惯了恐惧,恐惧会变为勇气。
不过,医用钳夹住指甲的瞬间,林 * 惊羽的肩膀一轻,原本按在上面的大掌离开了。
紧接着,她的双眼被捂住,只剩一片薄薄的黑。
麦坦醇厚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别害怕,很快就好。”
林惊羽眨巴眨巴眼睛,第一次发现原来心跳的声音可以这么大。
大到无论世界多么喧嚣,也还是能清楚地听见咚、咚、咚的闷响。
处理完伤口已经是半小时之后,正是上下班的车流高峰期。
林惊羽走出医院大门才发现手机里躺着叶桃的信息:
——对不起惊羽姐,我临时被安排去跟活动,要到半夜,没办法回去接你了,真的、真的对不起。o(╥﹏╥)o。
林惊羽鼓鼓脸颊,垂下头踢走脚边的一个空易拉罐。
“没关系的,林惊羽。”她嘟囔着安慰自己。
打车软件没人响应,只能跑到路边手动拦车,可惜除了有客,就是拒载。
郁闷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地叠加在一起,最终让人崩溃。
这种情况林惊羽也不是没想过,只要她坚持要解约,助理、司机,甚至是化妆师等等,都会逐渐被公司召回。
但还是难免有些失落,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硬生生从身上剜走了至关重要的一块。
而她只能看着。
八道马路上车水马龙,偏偏没有一小块地方属于她。
如果谁现在来接我,我就——
不等林惊羽想完,一辆车就停到了她的面前。
车窗缓缓下降,露出后面麦坦写满了不高兴的脸。
麦坦:“你为什么不等我?”
林惊羽一愣,下意识地回嘴:“等你?做什么?”
麦坦说得理直气壮:“等我来接你。”
”难道你还要送我回家吗?做好人也不是这么做的吧,我可没有奖状要发给你。“
林惊羽心情不好,说话时不自觉地带了刺,话音落下又觉得后悔,毕竟麦坦是在为她着想。
可是想道歉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隔着车窗和麦坦大眼瞪小眼。
麦坦好像生气了,又好像没有。
他探过身来把车门推开,口气不容置疑:“上车。”
林惊羽抿紧双唇,犹豫几秒后还是顺从地上了车,顺便报上地址。
从这里到她住的小区有一段不近的距离,打车费能省则省呗。
更何况刚才她许愿了。
或许这一次,上帝终于从那么多那么多声音中,听到了她的呢。
发动机一声轰鸣,很快汇入车流中。
林惊羽住在旧城区,马路窄且歪歪扭扭,麦坦绕了很久才找到正确的路。
眼看着就要到楼下,林惊羽正抓耳挠腮地思考该如何自然且不失礼貌地向麦坦表示歉意,并请他吃点东西,结果一抬眼就瞧见了早已等在楼道口的王艳荣。
王艳荣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很多年,别的本事没有,制造绯闻、颠倒黑白的能力堪称一流。
尤其是现在这种特殊时期,如果被她看到麦坦,还不一定会搞出什么奇奇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