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有没有一丝温度。
就好像,他也发烧了一样。
而一旁的女孩很有耐心地等待着他消化这一事实,他想,她对这样的场景早已轻车熟路了吧。
两人无声地走了一会儿。不知道自己是出于报复,还存了好心,沈晏临蓦地开口:
“你不觉得你弟很奇怪吗?”
“嗯?”陈煜波澜不惊的脸上有些动摇,“你怎么发现他奇怪的?”
“因为我也很爱很爱你啊。”他笑着说,狐狸眼眯起。
又是句怪话。陈煜皱了皱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那你知道——早上我在你的房间看到了什么吗?”
30.秘密
夜晚的大巴车上,陈煜一路沉默,而沈晏临也反常地不发一言。焦思琪看着二人,神色担忧,最终没有问什么。直到临下车前,陈煜面无表情说:“我走了,开学见吧。”
到家已经11点了,陈煜没有理会朝她问好的刘阿姨,而是一路狂奔到陈星燃的房间,重重把门甩开,盯着被隐藏的那面墙上,贴着的画有二人身高刻度线的墙纸,怔神了许久,“哗”一下,她把墙纸狠狠撕下来。
“我看到——他在吻你哦。”
想起沈晏临所说的话,她眉心深锁,牙关打颤,蚀骨的寒意从身体深处袭来。
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解释了……
那么——
她心头一亮,像疯了一样接连拽开陈星燃的抽屉,文具、奖状、杂物……直到拉开最后一层。
一袋被扎紧的焦糖。
这种土法熬制的焦糖,甜中带苦,不符合现代人口味,已经找不到哪里有卖的了。不过她很喜欢,每年生日和情人节都会在桌仓里翻到一兜……
每年。
她深呼吸,缓缓拿起那袋糖,也看见了下面压着的许多小物件:橡皮,坏掉的发卡,磨损的手链,空瓶的洗面奶,初中她喜欢的明星贴纸……以及一叠她给陈星燃讲题时随手画了寥寥几笔的草纸,全部被当做珍贵之物,整整齐齐收置在那里。
那些被遗忘的时光,角落里的记忆,还有……
它们背后的可怕秘密。
过了一会儿才注意到门口的响动,看过去,只见陈星燃站在那里,逆着光源,不知道站了多久。他没有脱掉黑色外套,甚至还顶着她亲手戴上去的小熊帽子,紧抿着唇,注视着她,眼底晦暗不明。
被欺骗,愤怒,还有彻骨恐惧,寒意攥住她的内脏,又如狱火般舔舐着她的五感,视线模糊了,世界失真得荒谬——眼前熟悉的人和沈晏临给她看的照片上的那个偷吻她的人,怎么会是一个?
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为什么。她埋下头,身体战栗,却用余光觑见眼前的男人朝自己迈了一步,犹豫地伸出手,目光满是关切——
“滚开!”她嘶吼道。
“……”
犹如被拔掉电源的机器人,陈星燃的一切动作都僵在原地,良久,声音不着一丝感情,他静静说道:“我会滚的。”
听到他的声音,陈煜终于抑制不住胃里翻滚的恶心,扶着桌边干呕起来。
他注视着她,顿了下,声音有些破碎,闭上眼,掩住满目的悲哀:“我会去租房子,马上就搬走,所以你放心……”
她没有听下去,直接站起身,捂着嘴逃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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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纠结太久
31.消失(补昨天的)
之后几日,陈煜埋首在学习中,疯狂刷题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需要自制力才能做到的事,反而是在经年累月中,她为自己营造的舒适区。她害怕想到那件事,偶尔在学习间隙冒出一个关于他的闪念,便像碰到烙铁一样立即躲开。
当她终于从惶惶的郁结中拔出些许,已经是一周以后了。那晚刘阿姨试探地问她:“咱们是不是很久没见星星了啊?”
刘阿姨对他们的私事没什么过问的权利,况且陈星燃从不叫她打扫他的卧室——陈煜现在总算是知道了缘由。她夹了口菜,说:“没有啊,我昨天还见他了。”
“哦哦。”
所以他去哪儿了呢?陈煜也不由好奇起来。
首先陈星燃还没有成年,租房必须由父母代他,显然他没有找他们;此外,看他在学校惨淡的人际关系,似乎也没有亲近到可以借宿的朋友;再者,三中是没有住校生的。
饶是万般不可能,他依然消失了。
与此同时,家里属于陈星燃的气息也消失了。
陈星燃很爱干净,身上没有一丝其他同龄男生常见的腥咸的汗臭味,但也不是里白衣翩翩男主的皂角香气,就是,一种味道……
尤其是给他讲题时,两人有次坐得很近,暖炙的灯光,体热催发的荷尔蒙气息,若有似无,与逐日低沉变磁的嗓音一同,让人感受到正由男孩迈向男人的他。
陈煜以前不懂,初二某天放学回家,问当时做饭的阿姨:“家里是养了什么小动物吗?”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