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黄,却见院子里早没了阿黄的踪影。
难道说的是阿黄?
“奴婢去看看。”微瑶赶紧起身,朝院子外头走去。
一个穿着淡粉色海棠锦裙的少女正站着院子外头,她看上去是与微瑶差不多的年岁,面上却施着浓重的脂粉,头上更是重重珠翠,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她的身侧站着一个小丫鬟,正抓着阿黄的脖子将它拎了起来,躬身递到了少女跟前。
微瑶只看了一眼那少女的样貌,身子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这张脸,她记得再清楚不过了。
眼前这少女,便是苏夫人为大公子挑的正室,周氏巧颜。
京郊乃偏僻之地,没几处富贵人家,除了苏府,便只有周家祖祖辈辈都是在京郊做香粉生意的,家底还算殷实,而周巧颜便是这周家的嫡女。
苏夫人挑中她,便是挑中了她背后的周府。自苏孟庆回府以来,虽然靠着之前攒下的家底在京郊也渐渐把生意做了起来,但终究不比从前富贵。虽说周巧颜早有泼辣张狂的名声在外,但为了苏府的将来打算,苏夫人还是挑中了她做大公子的正室,而周府那边正愁女儿的名声不好怕是嫁不出去,两家一拍即合,当即便把这婚事给定了下来。
微瑶默不作声地攥紧了衣角,前一世她便是死在这周巧颜的一杯毒酒之下。
周巧颜善妒,见不得大公子房里有其他女子,纵然微瑶只是个小小丫鬟,也成了她眼中最尖锐的一根刺。
这一世,她以为自己已经躲得足够远,不想竟还是遇到了周巧颜。
“这是你的狗?”
周巧颜见她神色匆匆地从院子里跑了出来,便指着阿黄不耐烦地问了她一句。
“回小姐。”微瑶迅速地收敛了心神,平静地朝她行了一礼,低着头答道:“这是大公子的狗,平日里没人看管,便喜欢在府里四处乱跑。”
“大公子的狗?”周巧颜挑起了眉,“这狗分明是从你这院子里跑出来的,你却和我说是大公子的狗,是存心要糊弄我吗!”
微瑶垂眼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小姐。”
周巧颜冷哼一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裙摆,“我这可是新做的一身衣裳,便叫这野狗扑了一身的灰,你说说,要怎么办好?”
微瑶道:“这确实不是奴婢的狗,但若小姐的衣裳脏了,奴婢可以替小姐洗干净。”
怎么说阿黄也是从她的院子里跑出来的,碰上这么个无理取闹的茬儿,微瑶也只得认栽了。
阿黄被那丫鬟拎在手里,有些痛苦地呜咽了几声,周巧颜听了更是心烦,朝那丫鬟摆摆手道:“把那野狗放下来罢,叫的我心烦。”
那丫鬟听话地蹲下身子把阿黄放在了地上,待要起身时,却低低地惊呼了一声:“哎呀,小姐的裙子破了,定是那野狗方才抓的。”
周巧颜一听,赶紧提起裙摆看了一眼,只见上头果然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不由得怒道:“你可知我这裙子值多少银子,就是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微瑶简直欲哭无泪,分辩道:“小姐,狗的爪子再锋利,也不可能把您的衣裳划开这么长的一道口子呀!”
她那裙子的布料用的是极紧致的上好绸缎,岂能被狗爪轻轻一划就破了口子。
周巧颜却丝毫不听她分辩,只倨傲地看了她一眼,“你竟敢用这般口气与我说话,我可是苏家大公子未过门的夫人,苏府未来的主母!”
哪般口气了?
不过是分辩两句,也并未顶撞她啊。再说了,苏夫人还活着呢,她便把自己说成了苏府的主母,倒真应了她那张狂的性子。
微瑶算是明白了,周巧颜这是用自己在那几个丫鬟跟前立威呢。
周巧颜见她低着头不说话,以为她是自知理亏了,便愈发得意起来,冷冷地呵斥道:“说吧,我这身衣裳,你打算怎么赔我?”
她身后的几个丫鬟皆是垂手立在她身后不敢作声,想来是被她这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吓惯了的。
可微瑶前一世早已见惯了她这副模样,所以面色仍是十分平静,只低了头说道:“衣裳贵重,奴婢实在是赔不起,不过奴婢可以替小姐缝补好这衣裳。”
周巧颜看她神色仍旧从容,并未如其他丫鬟一般吓得不敢出声,不免多看了她几眼,“若是缝坏了,我可不会轻饶了你。”
“是。”微瑶仍旧低着头,恭顺地应了一句。
“晚上我让丫鬟把衣裳拿给你,我可只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
待周巧颜走远了,微瑶这才抬起头来,微微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
阿黄委屈巴巴地跑到她面前,仰起头看着她,她忍不住轻轻捏了捏阿黄的脑袋,“你看你,又惹祸了吧?”
“惹什么祸了?”
苏怀瑾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朝四周看了几眼,“见你半晌没回来,我便出来看看。”
微瑶连忙解释道:“也不是什么大祸,原是大公子那位未过门的夫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