疹子的药,只是为了避免伤及肌肤,各种药材的用量都极少,所以……只能维持六天。”
“六天?”
那岂不是过了六天,她的容貌便会恢复原样了?可万一又被大公子撞见……
她正心思烦乱着,却听王掌柜仍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御医携那女子回京郊之后不久,女子的容貌便恢复了原样。本以为之后便可与皇家再无瓜葛,可谁知……十日后先帝微服出巡路过京郊,竟正巧撞见那女子在街上卖桂花糕。”
听到此处,微瑶不由得替那女子担忧起来,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王掌柜捋了捋胡子,叹道:“那御医自是被治了欺君之罪,而那女子也……也未能幸免。”
“自古君王无情啊!”王掌柜摇了摇头,拿起一旁搁着的半盏凉茶抿了一口,“那坊间传闻的结局,不过是人们心中杜撰出来的罢了。”
微瑶默默地攥紧了手中的瓷瓶,她替那女子惋惜,亦替自己担忧。
只有六天啊……
一旦药效过去,她的脸便会恢复原样,若是又被大公子撞见,可怎么好?
可眼下除了这覆颜,倒也没有什么别的好法子了,只能是能瞒一时是一时了。
于是微瑶付了银钱,又谢过了王掌柜,将那小小的瓷瓶揣入怀中,赶在天黑之前回了苏府。
进了院子,她立刻便去厨房斟了盏凉茶,就着茶水把那颗小小的药丸服了下去。
微瑶心里仍是十分忐忑,可眼下也只能按捺着心头的不安,乖乖地等着四个时辰一点一点地过去。
……
翌日清晨。
天边刚刚泛起了几分鱼肚白,微瑶就急忙起了床,胡乱从一旁的包裹里摸出一个裂了缝儿的小铜镜来。
深吸一口气,她才慢慢地把镜子举到了自己面前。
镜中的那张脸,果然已经布满了十分可怖的红疹子,像溅落了一地的鲜血,令那张原本光滑白皙的脸立刻变得狰狞起来。
微瑶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放心地将镜子收了起来,去厨房忙活着准备早饭了。
待她将煮好的米粥端进房里时,苏怀瑾已经起了床,正站在榻边理着衣袖上的褶皱。
微瑶的脚步一顿,心里有些担心,自己的脸如今这般模样,怕是会吓到苏怀瑾吧?
她便低了头,小心翼翼地捧着米粥走上前去,轻声说道:“公子,吃饭吧。”
苏怀瑾闻声便转过身来,却见微瑶的头都快低到地上去了,不由得奇怪地看着她说道:“你低着头做什么?”
微瑶仍是不敢抬头,小声解释道:“奴婢……奴婢服了一种可以让脸上起满红疹子的药,如今药效已经发作,怕冲撞了公子,所以才一直低着头。”
“你服那种药做什么?”苏怀瑾闻言,愈发觉得奇怪了,却还是放柔了声音道:“你且抬起头来,不过是起了些疹子,又怎会冲撞了我。”
微瑶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慢慢地抬起了头,小心翼翼地看着苏怀瑾。
她素日清丽白净的脸此刻布满了疹子,像被荆棘刺破的土地上开出的大红山茶,那般的触目惊心。
苏怀瑾的眉间泛上一抹淡淡的心疼,又问:“到底为何服药?”
微瑶咬着唇道:“奴婢想着,大公子是贪图美色之人,奴婢的这张脸若是毁了,大公子……就不会看上奴婢了。所以,奴婢才想出了这样的法子。”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但此药的药效只有六天,如今奴婢也只能是先用此药暂且瞒过大公子。”
说曹操曹操便到,微瑶话音刚落,就听院子里传来了大公子熟悉的声音。
“不过一个小小丫鬟,当真敢违抗本公子的意思?好啊,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本公子粗暴了!”
她心里蓦然一惊,连忙抬头看了看天色,这才发现早已过了清晨了。
昨日大公子命她一早便过去,她忙活着给苏怀瑾准备早饭,倒忘了时辰,如今大公子竟当真自己找上门来了。
那脚步声已是越来越近,微瑶赶紧转身出了卧房,又将身后的门关好。
大公子那人极是蛮横不讲理,若是进了屋,与苏怀瑾再争执起来,可就不好了。
苏祁见她立在卧房的台阶之下,便气势汹汹地带着身后的几个小厮朝她走了过来,倒真有打算将她绑回去之势。
微瑶默不作声地低着头,待视线里出现了苏祁那双绣云纹的靴子时,才朝他福了福身子:“奴婢见过大公子。”
苏祁怒不可遏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好啊,你倒是胆子大,本公子叫你今日一早便过来,你竟真敢忤逆了本公子的意思!怎么,就这么舍不得这破院子吗?”
他怒火中烧地盯着微瑶,见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更是添了几分怒气。
昨儿个他不过是故意吓一吓微瑶,好让她今日乖乖地到他院子里去,可谁知他等了许多时,也没等到微瑶的人。
思及此处,苏祁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