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离开了私人会所。
可走出一段路之后她忽然蒙了,这家私人会所建在半山腰,虽然清净,可也代表着三更半夜她不可能打到车回市区。现在这段路尚且还有路灯,再往下走连路灯都没了。
她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王怀南带她来这里的时候,其实根本没打算放她回去吧?
倪晨慢慢地蹲了下来,抱住自己的膝盖,所有的委屈和不甘也瞬间涌上心头。明明她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却被迫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甚至连说一声不的权利都没有。
她很想哭,可是眼泪一旦流下,不就承认了自己的软弱吗?
“想哭就哭,何必逞强?又没人看见。”低沉的男声忽然在身后响起。
倪晨的身体猛然一僵,她回头看去,见周宴北双手抄兜立在自己身后。但由于天色太暗,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你怎么会在这儿?”倪晨开口,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里隐隐带了哭腔。
“跟着你来的。”周宴北大方地承认。
傍晚的时候,他开车到倪晨公司楼下,却见她迟迟没有下楼,直到夜里才见她不情不愿地跟着那个叫王怀南的男人上了车。
私人会所不能随意出入,他还以为她今夜会留在里面,他当时的心情复杂到连他自己都难以言喻,可他也没有离开的打算。结果没想到她居然自己出来了,还走得那么急,像是逃跑似的。
倪晨仰着头呆呆地望着周宴北,一瞬间,他们在新西兰的记忆再次闪回脑海。
她回来之后,刻意不让自己去回想新西兰发生的点点滴滴,只因怕想多了会忍不住怀念,而怀念不是她该有的东西。
更确切地说,她是有意识地制止自己去想那些事,因为她怕自己会不小心想到眼前这个男人。
思念一旦泛滥,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周宴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淡漠的目光定格在她身上。他望着她,眼里含着隐忍,问:“你是想先在这里哭一会儿,还是立刻跟我一起回去?”
倪晨猛地吸了吸鼻子,强忍住眼泪,站了起来,道:“当然是跟你回去。”
周宴北这个时候才看清她的脸。她眼里有些湿润,鼻头红通通的,满脸都是逞强。
是了,这才是他在新西兰认识的那个倪晨,从来都是一副不认输的样子。
凌晨两点多,城市被一片静谧笼罩,车子驶在无人的小道。
倪晨沉默地望着车窗外的景色,心思越来越沉。
“带你来的那个男人喜欢你?”周宴北的提问忽然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倪晨面无表情,她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既然受了他的恩惠,就没有不搭理人的道理。
“应该吧。”她懒懒地吐出三个字,既不承认也没否认。
“得罪他的话会怎么样?”周宴北又道。
“大约会被公司开除?”她用不确定的口吻回答道。
其实她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如果得罪了王怀南,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明白了,原来是你们公司的重要客户。”周宴北的手指敲着方向盘,若有所思。
倪晨突然反应过来,难道他认为她在陪重要客户喝酒?她对王怀南欲拒还迎?可她扭过头看向他的那一瞬间,又觉得大约是自己多想了。
车子平稳开在夜色里,她恍惚觉得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在新西兰的时候。
那时也是这般,他开着车,她坐在副驾驶,虽然彼时他们认识不过几天,可握着方向盘的是他,便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这种安心,是十多年来倪晨心里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然而她也知道,这种安心终究不可能属于她。
“周宴北,你跟踪我是为了调查我?”明明答案是毋庸置疑的,可她偏偏想听他亲口回答。
那天他话已经说得相当直白了,她也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午夜的半山腰突然见到他,她着实有些惊讶。
“是。”他仍旧回答得十分坦诚,“可我更想知道,我认识的倪晨去哪儿了。”
倪晨心里剧震,听着他的声音带着某种若有似无的追忆和不舍,明明心动,却只能强迫自己装作什么都听不明白。
这感觉真怪异,明明是跟踪、调查这种算不得光明正大的事,他居然能问答地如此坦率。如果他仅仅只是调查自己,或许她还可以泰然处之,但他后面那句话却让她险些无法承受。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倪晨去哪儿了。
到家后,已经是凌晨三点。
倪晨疲惫地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做,什么也都不愿想,她只想安安静静地睡一觉。谁知天亮的时候,等待她的竟然会是一则爆炸性的新闻。
倪晨是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吵醒的,她头痛欲裂地从昏睡中清醒过来,顿了几秒,思绪才逐渐清晰。她翻身找到手机,电话是母亲陆霞打来的。
她刚滑开接听键,就听到陆霞在电话里急促地问:“昕昕啊,王怀南是谁?你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