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沉香迎来,她淡道:“你知道赠与簪子是何意吗?况且上面刻了我的姓名,很容易便猜出是你二哥哥托你赠的。”
即便傅徽再喜欢她,也不会在礼物上刻字。这木盒,这玉簪,都是上品,刻字便是定制,便知是用了心思。沈秣并非愚笨,她清楚背后的寓意。
“看来二哥哥是真的很喜欢你呢……”傅徽声音微淡,“二嫂嫂,二哥哥是家里最疼我的,小时候喜欢二哥哥甚至以为自己会嫁给他,但长大了才知道原来二哥哥也会娶别人。”
傅徽顿了顿,而后声音微扬,笑道:“二嫂嫂你别误会,我对二哥哥的喜欢是家人的喜欢,并非男女之情。小时候不懂事,长大了就明白了。”
“后来二哥哥跟我说,他有位喜欢的女孩,喜欢了很久很久,从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欢了,但我一直不知道是谁。”
傅徽握住沈秣的手,笑道:“二嫂嫂回国后的几天,他便跟我说他喜欢那个很久很久的女孩便是你,我相信二哥哥的眼光,二嫂嫂,祝你们结发受长生。”
结发受长生。
沈秣微微颔首,眉眼微弯,“谢谢阿徽的祝福。”
她心下却存了疑虑。
她清清楚楚记得那天自己和傅淮的对话。
“傅先生之前可见过我?”
“见过。”
“认识几年?”
“认识老师起。”
“傅先生可有心上人?”
“无。”
“傅先生当真不会后悔?”
“报恩。”
是傅淮骗了她?还是……
沈秣轻蹙眉头,她自是不相信她就是那个傅淮从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欢的女孩,她更偏向是傅淮曾有过心上人。两人没有在一起,所以傅淮对傅徽的说辞对象便从心上人换了她。
但傅淮认识她是从认识她父亲开始的,算时间,是在她五岁时。可是,她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她对傅淮的印象仅来自父亲的只言片语,为什么她不记得他了?
难道当时的傅淮在她眼中只是个路人?
沈秣思及此觉得愈发荒谬,傅淮是那种放在人群中她都能一眼找到的人,会发光,像太阳,又像是皎月或是星辰。
她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通,又怀疑是自己的记忆出了差错,索性放弃思考,留到以后再提。
沈秣住进了善窈轩的西苑,傅淮也一起住了进来。
“同床共枕,和衾而眠,秣儿不介意吧?”
沈秣抬眼,见傅淮放下手中的书,看向床铺,挑眉笑问。
同床共枕,和衾而眠。
这八个字说的暧昧又心动。
沈秣唇角漾开清浅笑意,柳眉微挑,清眸流盼,道:“那就请傅先生多多指教了,同床共枕,和衾而眠。”
TBC
一时春‖第三回>
傅淮的亲人长辈只剩爷爷和母亲,傅淮的父亲去世得早,只剩母亲安礼还会去跟傅爷爷聊会儿天。所以,傅淮便带了沈秣去见他的母亲安礼。
安礼住在礼室,名字正是用安礼的名字命名的。沈秣二人到时,安礼正在作画,沈秣暗自打量,心下又是几声感慨。
傅淮三兄妹模样都不错,他们源自父母的容貌,那母亲安礼的模样更是不错。琼资花貌,明艳端庄。沈秣倏然想起一句诗,美人在时花满堂,至今三载闻余香。
“母亲。”傅淮轻声道,怕是扰了作画的人。
安礼听言,搁笔,而后抬眸,视线落在沈秣身上,嗓音温柔,“倒是第二次见面了,那日大婚,隔着婚纱,我看不清模样,如今一见,不愧是沈老师的女儿。”
沈秣垂眸,还未讲话便听安礼又道:“你和允承一样唤我母亲便好了,不必拘束生疏。”
傅淮,名淮字允承。
“母亲。”沈秣轻声喊道,心下怅然。
沈秣不喜母亲二字,在家中总是唤阿娘,所以她甚少会唤母亲。她总觉得,母亲二字便是生疏,中间隔了敬爱那些道不明的距离。
“我听允承提起过你,你们从小相识,你嫁给他,想必沈老师会很放心。”安礼缓缓走过来,牵起沈秣的手,沈秣微愣,垂眸看着,是一只玉镯。
“那日大婚也未来得及说话,这只手镯,是傅淮的奶奶传给我的,如今我传给你,希望你不要辜负傅家对你的信任,寄托在你身上的责任。”
沈秣一听,下意识想收回手,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见那只手镯已到了她手腕处,没有意料之中的冰凉,倒是温暖,几分温热。
“不错,当真配得上你,皓腕凝霜雪,玉色如美人。”安礼赞叹,又笑,“玉能养人,听说你身子虚弱,既来了傅家,又住了善窈轩,那便好好调养。”
沈秣还有些愣怔,应了声好,便和傅淮出去了。
小道两旁是园丁精心打理的花丛,沈秣却无暇顾及,看向身旁的人,问道:“母亲刚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