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向你的律师解释了保释条例。离开警局前,你的律师还会再和你逐条讲述一遍。现在请在这些地方签上你的名字。” 杜利说着把几份文件推给纪北崇,又指了指上边需要签名的地方。
纪北崇看了一眼颜冉,她再次微微点头。他拿起笔,签的时候特别留意了一下,保释金是7万美金。他再看颜冉,这次颜冉却没有看他。
杜利警官收回签完字的文件,又说道: “现在我们来说一下沐坦坦,那个和你一起飙车的女孩儿。她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纪北崇耸了耸肩。
杜利警官眯了眯眼睛,似乎预料到他会如此回答,继续问道:“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这次纪北崇没看颜冉,径直回道:“不。她不是。”
女朋友
……“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不。她不是。”
颜冉转头,目光惊讶。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杜利警官松开手里的文件,带着一种探究的目光靠向椅背。
“她是我为了参加婚礼找的契约女伴。”
过去几个小时在看守所里的时光,已经让纪北崇深思熟虑并做出决定——他得把坦坦送出坑外,越远越好。
“什么是契约女伴?说得详细些。” 杜利警官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否相信纪北崇的话。
“我们有个协议,她在婚礼上假扮我的女朋友,作为回报我让她免费搭车来迈阿密。”纪北崇也是扑克脸。
颜冉有些懵——这对话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让我看看你们的协议。”
纪北崇拿出手机,找出和坦坦最初的电子邮件,递给杜利。颜冉反应过来想要拦截,但已经晚了。杜利接过去看了看,没有说什么,又把手机还给了纪北崇,而后他盯着纪北崇的眼睛问道:“和你一起飙车也是协议的一部分吗”
“杜利警官,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颜冉意识到自己必须开口干预了,“我的当事人直到昨晚才遇到另一名嫌疑人,并且不明智而错误地接受了对方的飙车挑战。但他在来迈阿密之前,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飙车赛,所以不可能把这项内容放在协议里。”颜冉停了一瞬,又加了一句:“同样的原因,他也不可能参与控制交通并协助组织这场飙车赛。”
杜利警官的眼睛从颜冉滑向纪北崇, “是这么回事吗”
纪北崇意识到颜冉的最后一句话是说给他听的——组织飙车会比飙车本身多一重指控,颜冉是在提醒和保护他。
他点了一下头。
“如果这不是协议的一部分,那沐坦坦就是自愿地坐进了你的赛车,对吗?”杜利警官又把问题兜了回来,再一次逼近。
纪北崇意识到此事已无法两全,他必须在保自己还是保坦坦之间做一个选择。
“不,是我逼她的。”他目光笔直地看向杜利。
颜冉神色骤变——纪北崇显然是为了保护那个女孩儿才这么说的,但这句话已使他的刑事麻烦升级,甚至彻底改变了性质。
杜利警官也微微一愣,字斟句酌地问道:“你是说你在违背她意愿的情况下逼她上了你的赛车”
“是的。 ”
“你靠什么能逼迫她做这些?”
“我拿了她的驾照和所有的现金作为保证金,以确保她能做我让她做的事情。如果你想看的话,她的驾照现在也还在我手里。”纪北崇的眼中有一种不顾一切的慨然,与他“所供述的”内容形成鲜明对比。
颜冉震惊地忘了开口。
“‘以确定她能做我让她做的事情’……”杜利警官重复着纪北崇的话,眼神忽然犀利起来,“包括哪些事情?暴力?性?还是其他非法的事情……”
对话已经完全偏离轨道!
“杜利警官,这完全是诱供。”颜冉大声反对道:“我的当事人现在情绪不稳定,不能回答任何问题了。我已经告诉你沐小姐离开时没有告诉我的当事人她要去哪里。如果我的当事人真的能够强迫她做任何事,她不可能这么轻易地离开。”颜冉用演绎法进行着反驳,停了一瞬,又说道, “我们现在应该说的是保释的事情。”
杜利警官面无表情地看了颜冉一会儿,忽然转向纪北崇,“你是不是因为沐坦坦的健康状况所以想保护她”
这次轮到纪北崇怔了怔,“‘她的健康状况’是什么意思”
“杜利警官,我必须提醒你法律是禁止诱供的!”颜冉站起身,再次插入他们的对话。
杜利好像没有听见颜冉的话,只深眯着眼睛,似乎在判断他的问题是真是假。
“她有什么健康状况”纪北崇再次问道。
“我再声明一遍,我的当事人现在情绪极度不稳。他说的任何话都有可能在情绪的影响下偏离事实。让我们把精力集中在保释的问题上!”
门忽然开了,一个穿着深色西服的黑人女警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