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发火都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
他被这个忽然闪过去的念头吓了一跳。
他在想什么?
他哥那边怎么办?还有陆欣。
况且、他有点气急败坏地想,况且黎雨这么个婊子,她做自己的女朋友,简直是个笑话。
他掐住黎雨的脸颊,肆意搓揉着,然后把她的嘴捏的嘟起来,捏成一副撒娇讨要亲吻的表情,才勉强看着顺眼了。
她这么安安静静的睡着了,再也没有半点不讨人喜欢的地方。
卫清看得心里痒痒,终于忍不住俯下去,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等亲完了,他后背骤然冒了一层冷汗。
我好像有点喜欢她。卫清绝望地承认了这个事实。
这个终于被他自己承认的事实让他坐立难安,柔软的被褥下仿佛忽然立起了千万根针刺,他跳下床,在床边团团转,然后又冲进浴室里往头上浇水。
他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泼到脸上的液体冰冷,喉管充斥着一股铁锈的腥味。摇晃的水无孔不入钻进他的鼻腔里。卫清猛咳起来,手指攥的发青,脸上的水珠顺着下颌落下去,连成一串,砸进洗手池里。
忌日
大概是黎雨跟卫清拉拉扯扯逃学的身影太显眼了,校园里飞快传起了一个爆炸新闻——从初中就一直单身的校草终于被人拿下了,而且那人居然是黎雨。
有人拍到了他们一起进小旅馆的照片,放到了本校贴吧上。照片虽然模糊,但两人外貌都很有辨识度,铁证无疑。
黎雨不用任何社交软件,也不在乎周围的人对她指指点点,毕竟她习以为常了。因此当陆欣把照片给她看时,她有点惊讶。
“你、”陆欣眼圈通红,显然已经哭过了,“你就那么喜欢卫怀行吗?!为什么非他不可?”
“他是卫清。”黎雨看了一眼她的手机,照片一角露出校外小旅馆的老旧招牌。
“我知道,”陆欣竭力想绷着脸,做出严肃的表情,但无奈泪水很难忍住,一行泪就顺着脸滑了下去,“他跟卫怀行长得很像,但我分得清。”
她的言外之意就是黎雨分不清,或者黎雨故意拿他当卫怀行的替代品。
黎雨每次看到她哭都有种莫名想给她擦泪的感觉,她不愿意看到陆欣哭,因为她笑起来实在好看。
她捧住陆欣的小脸:“为什么生我的气,我睡的又不是卫怀行。”
陆欣瘪着嘴,牙齿咬的很紧,好像在跟人比赛似的,用力把眼泪眨回去。她也许不想在黎雨面前表现出来软弱,但黎雨声音又低又柔,贴着她脸颊的掌心温热,她喉咙里憋出了小狗一样的呜咽,忍了又忍,还是哭了出来。
“你太过分了…”她在黎雨手掌里抽泣着,“卫怀行有什么好的,干吗非要喜欢他。”
黎雨挑了挑眉,感觉再推波助澜一把,她就能吐出更多关于卫怀行的秘密。
但她不想逼陆欣说这些。
”我也喜欢你啊。”黎雨说。
陆欣怔怔看着她,忽然打了个哭嗝,脸顷刻间就红透了。
“我们是朋友…”她小声说。
黎雨靠近她:“现在还是吗?”
陆欣在她手掌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黎雨笑了,松开了手。
“但是!”陆欣飞快道,怕自己反悔一般,“以后、以后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了,不会一起去厕所,不会一起买零食,不会一起回家的那种普通朋友!”
黎雨的笑意淡下去。她不笑时,比起她笑起来能溺死人的甜蜜,简直称得上面若冰霜。
陆欣不敢跟她对视,转身快步走出了她的视线。
黎雨站在角落的树荫下,靠着墙,看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放学铃已经响了很久,该回家的人陆陆续续都离开了。
她抬头,透过逐渐凋零的树杈,看到夕阳与黑夜碰撞着,艳丽的橘色纠缠浓郁的蓝。
从那之后,放学回家的小团体只剩下了她一人。
傅青彻底不理她了,两人除了在饭桌上偶尔说上两句话,也都是演给黎烟看的。
他又变回了那个沉默寡言的好学生,好像那个在这栋两层别墅的每个角落都操过她的人从来没存在过。
很快就入冬了,大雪纷纷扬扬覆盖了大地。
黎雨早上起来望出窗外,想起来自己搬进来的第一天。那天也是这样的大雪,天地白茫茫的一片,到处都是没被人踩过的雪地。
楼下传来关门的声音,她看过去,天光还朦朦亮,傅青已经全副武装,开始了他日复一日的晨跑。
黎雨看着他逐渐消失在雪中的背影,觉得他好像有了点变化。
不过这也不奇怪,他这个年纪的男生一旦开始发育,几乎每周都能看到变化。
她趴在窗台上,忽然想起那天晚上被他掐住的感觉。如果那时他像现在这样,哪怕只强壮了一些,或许她就能——
她狠狠咬住自己的手指,阻止自己再继续想下去。
早餐吃饭时,黎烟非常心不在焉,连着碰倒了两次牛奶杯,傅青索性不再替她更换了。家政阿姨换了两次桌布,平白多了额外